ye忽然,一道箭矢破空的啸音传来,只听“当”
的一声,那人手中刀应声落地,震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
整齐的行军踏步声传来,黑衣人纷纷看向不远处,只见一众乌压压的玄甲兵士朝这边列队挺进。
料想着寡不敌众,高瘦的那个吹了个呼哨,众黑衣人立时翻身上马,十几个人转瞬间不见踪影。
暮汐勉力抬眼看去,远处的兵士迅速行至近前,走在最前面手执弓弩的是位银甲长枪的女将军。
她眉目宛然,秀丽中英气勃发,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暮汐,伸手将她扶起,飞快地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我是沧澜王麾下靖威军步兵营副将姚芷晴,接到王爷驰援的信号赶来的,他现下人在哪里?”
暮汐缓缓转动了眼珠,眼前渐渐陷入黑暗,最后的意识模糊中,脑中倏然闪过凌萧逸说过的话:
本王在棺材里睡了十年,有什么啊?
黑衣人没有从湖里搜到他,那么湖底必有一条秘密水道,通往坟茔地。
她用仅存的力气指向坟茔地方向,呐呐道:“那边……棺材里。”
姚芷晴同几个心腹将领赶到时,凌萧逸正端坐在一具棺材里阖目练功,一股股黑死气铺天盖地从四周成片的棺木里飞出来,尽数吸纳进他的身体,他整个人被一团团黑色的死气层层裹住。
片刻之后,黑死气渐渐散去,凌萧逸睁开眼,狭长的漆眸里又是一片天寒地冻的冷寂,带着不属于人的温度。
“属下来迟了,请王爷恕罪!”
姚芷晴单膝跪低,恭声请罪。
凌萧逸垂目瞥了她一样,“她呢?”
姚芷晴眉头一跳,又连忙掩去心头波动,道:“受了伤,军医在照料着。卑职请王爷示下,现在送她回家修养吗?”
“不必,”
他站起身,接过亲兵递来的马鞭,翻身上马,“把她带回军营,让赵不疑连夜赶过来,再去宫中炼丹阁把裴渡的那支紫王参给我取来。”
姚芷晴正要领命,凌萧逸又顿了顿,道:“限工兵营三日内,从这冰湖到本王营帐后山挖开一条水道,引湖水入营,另将北山温泉汇入其中,”
想了想,又道:“流出的水要热的。”
看着凌萧逸打马远去的背影,姚芷晴凤眸中隐隐渗出水光。
原来这世上终有女子,对王爷来说是不同的。
可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这些年她追随王爷饮冰卧雪、血洒疆场,又算什么?
“王爷,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在梦里都睡不安生。”
赵不疑无奈地瞥了凌萧逸一眼,他大半夜被人从被窝揪起来,十万火急地赶到数十里外靖威军大营,还以为是凌萧逸出了什么状况,不意竟是那小姑娘受了伤。
那人自打他进来,就一直把那姑娘抱在怀里,换衣擦洗喂水统统不让他人经手,非要自己亲力亲为,忙活完了就一直在怀里抱着,让放下也不肯。
冒着寒气的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死盯着,好像生怕一眨眼那姑娘就飞了。
二人相识十多年,凌萧逸向来冷心冷情,何曾见过他如此反常?
真是为着那姑娘的身子里养着他的药蛊?应该是,不过好像又哪里不对劲。
“她体内的五根玄铁钉得尽快拔出,像这样流血不止怎么行?”
凌萧逸蹙眉看着暮汐惨白的小脸,无血色的樱唇,用帕子小心拭去她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王爷,快藏好,别让他们找到你……”
她梦呓不止,手指在空中惊惶地想要抓住什么。
凌萧逸伸手握住她的手,玉色的长指插进她指间缝隙,与她手指相交,问道:“药到底什么时候熬好?”
赵不疑叹口气,戏谑道:“你派的兵把国师裴渡的炼丹楼翻了个底朝上,那紫王参早被炼成丹药了,原是给皇帝壮阳用的,你给这小姑娘吃……回头她再发了性,我怕你这身子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