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溪捂脸痛哭失声,好半天才缓过来,“有一日早上醒来,继母敲开了我的房门,说,弟弟得了暴病,死了,”
“我挣扎着想要去看弟弟最后一眼,继母不准,说爹爹刚死,这又死一个,太?气,便将弟弟草草葬了,我当时便有疑虑,弟弟平素里身体很好,从小爹爹便教他练功,他自己也很自律,每天有时间就要练上几遍,从不曾荒废,昨日还好好的,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心里开始慌,猜想定是继母将弟弟害死了,他才八岁,八岁呀,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劳作之后,继母派人送来的吃食,我都用银簪试过,前几日还好,过了五日我再试时,银簪黑,我当时吓得手一抖,果然不出我所料,继母也不打算让我活着了,”
“我便想办法怎样才能逃出这个牢笼,去为弟弟伸冤报仇,却不曾想,那日晨间,我刚刚醒,继母便带着她的娘家弟弟闯进来,口口声声说我屋里藏了男人,污言秽语相向,那娘家弟弟竟然从我床下翻出了一双男人的鞋子,我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们不给我申辩的机会,诬赖我与人通奸,将我送到官府,那官儿不问青红皂白,严刑拷问,逼迫我认罪,”
岳溪举起缠满纱布的双手,“我熬不过,就认了,他们让我在认罪书上画了押,还说通奸之罪要仗责八十,受了刑后我便一直昏迷,直到被送到这里,林大夫救了我,”
“夫人,我并非软骨头之人,可是我毕竟只是一个弱小女子,我醒了之后,万念俱灰,心上的痛远远大于身体的痛,我对不起弟弟,更无颜去地下见娘亲,”
袁今夏听罢,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妹妹,你放心,只要你所说是真的,姐姐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岳溪凄惨地笑了一下,“夫人好心,岳溪感激不尽,只是岳溪蒙冤之事,怎能凭夫人一句话就能讨回公道,”
“妹妹,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大人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6绎,你尽管好好养伤,余下的事交与我便是,”
岳溪一听,惊得瞪大了双眼,愣在那里半天不吭声。
“妹妹莫怕,自古以来有官官相护一说,但我家大人并不是,你且放宽心,待查证后,自有论断,”
岳溪站起来,“扑通”
一声跪了下去,“夫人若能替岳溪伸冤,岳溪余生愿为夫人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傻妹妹,快起来,你看,姐姐这身子也不方便,快,自己起来,”
袁今夏笑道,“我呀,不希望你为我做牛做马,我倒是希望你能做我的妹妹,将来嫁到夫家,生儿育女,你会有你的幸福的,”
袁今夏将岑福叫到偏房,将岳溪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岑福,如岳溪所言是真,这案子不难办,不用我多说了吧?”
岑福长出了一口气,“嫂夫人果然厉害,岑福受教了,”
“行了,别酸溜溜的,云儿妹妹在后堂呢,”
岑福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岑大人,将我送回府吧,然后你再去忙你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