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口疼吗?”
他问。
我摇头,反问他是哪里不舒服?
闷油瓶也摇头。
“那睡吧。”
我说,随后重新躺下。
闷油瓶靠过来,手臂环住我脊背,我们的呼吸交叠。
很久,我以为他睡了。
闷油瓶突然开口,“他想见你。”
他轻轻道。
我一愣,下意识回了一句谁。
“他……”
闷油瓶声音响在我头顶,辨不明情绪,“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他……”
我抬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似乎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我找不出话来回,也惊讶于闷油瓶现在可以和另一个自己沟通,这是不是一个大的改变。
“我不会让他见你的。”
闷油瓶又说。
我抱紧他,把一切融在怀抱里。
第二日办好了出院手续,我与闷油瓶还有霍道夫三人开着车返杭。
车上两个刚痊愈的病号,司机这个苦活自然落在霍道夫身上,他倒没有怨言,大度的坐了进去。
说实话,这次出人出力霍道夫真是帮了很多忙,虽然钱是张海客付的,但他耗费的心神不少,这次是我欠他一个大人情。
我把实时定位坐标到了我二叔固定接收吴山居账目信息的微信号上,私人号他不一定看,但公号他肯定看。
与其等我二叔来找我,不如我主动报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很多事,觉得如果我换个方式,先和我二叔有个商量,可能他就好说话一些。
从福州到杭州要走很长一段盘山路,景色不错,我心情好一些,拍了几张照片,定了个位,分享到了朋友圈。
所有未解决的,都等到回杭州后再说吧。
下午车子进了临时休息点,简单吃了饭,也是让霍道夫休息下,将近五点时再度出。
驶出中段盘山路,要穿过一片短暂的灌木区,这里车少人也少。
我靠在椅背,昏昏欲睡,眼皮快合上一刹,方向盘突然极转了个弯,霍道夫一脚急刹,我险些飞出去,幸好闷油瓶及时拉住我。
“怎么回事?”
我有些懵。
“我们被人盯上了。”
闷油瓶突然道,他眼神通过后视镜一直盯着后头。
我转身透过玻璃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紧随我们,我一愣,想起刚进休息区的时候也看见过这辆车。
“是拖车党。”
霍道夫接了一句,脸色不太好。
拖车党,以车组队进行团体抢劫的组织,以前多分布在西部无人区,国家进行西部大开以后,西部地区监管力度加强,这些拖车党消失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出现在沿海地区,成员多为不到2o岁的青少年,有的是真缺钱的,有的是家里条件不错,但进入叛逆期,出来找乐子的,这种一般都是领头的。
我手底下有个下斗的兄弟以前就因为做过拖车党进了几年监狱,其实他人不错,没坏心思,当时也是被人骗去的,后来出了人命,组织里有钱的富少爷就把他推出去顶罪了。
我不知道是该说我命犯天煞还是这开棺必起尸的手气太强了,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碰见的我偏偏能碰见。
“他们应该是早就盯上我们了,等到车子开进这里才动手。”
霍道夫皱眉说。
拖车党棘手就棘手在人多,单人是个渣,加起来就很难缠。
果然,他话落下,又四辆大众从两侧小路开出来,霍道夫说了句坐好,握紧方向盘一个加。
公路狭窄,视野受到限制,躲了三辆,最后一辆追上我们,狠狠撞了下我们的车。
哧啦一声,轮胎打滑出刺耳地响,间隙中我回头看,为的吉普车里冒出个戴帽子的年轻人,他似乎对我吹了个口哨,接着举起枪,开始瞄准我们。
操!这帮逼崽子竟然还他妈有枪??现在枪这么好弄了吗??
我刚准备撸袖子大干一场,闷油瓶忽然摁住我,“伤没好,待着。”
他低低道,随后握起我送他的军刀,打开车窗,腰一弯,整个人瞬间蹿了出去,几步到了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