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除夕,沈珈芙的肚子已经快五个月了,熬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她的肚子也稍稍鼓了起来,冬日里衣裳穿得厚,平日都看不明显,只有夜里祁渊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能摸着她隆起的小腹。
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安安稳稳的,连带着沈珈芙一点孕期的反应也没有。
就连张嬷嬷也说沈珈芙是个有福气的。
“奴婢听说别的女子怀孕之时每逢用膳就吃不下,吃什么都想吐,娘娘腹中的皇子和公主却心疼娘娘,一点也不叫娘娘难受。”
锦书笑着说完,上前给她梳头发。
沈珈芙刚睡醒没多久,呆呆坐了会儿醒了神,听到这话就摸了摸肚子,疑惑着:“难道不是我不挑食吗?”
张嬷嬷走了过来,说了声对:“娘娘不挑食是对的,可小主子也心疼娘娘啊,从来不闹娘娘。”
沈珈芙点了点头,又叫人开了点窗户。
她的玉芙殿今年比去年还要先用上炭火,祁渊知道她怕冷,所以内府的炭火一直是先供着玉芙殿这边,可是炭火整日整日地燃着就不透气,即便是开窗通风了也不如外面空气好。
“娘娘,别对着风口吹,当心着了凉。”
沈珈芙托着脸,闻言换了个位置,这时候,门外送衣裳的宫人进来了。
“娘娘,这吉服奴婢拿去熨烫了一遍,娘娘换上吧?”
尚衣局每年都会送上来新的吉服,沈珈芙觉得去年的还能穿,不必这么劳费心思,今年原想着叫尚衣局不给她送新的吉服过来,谁料她的肚子鼓了起来,身量也比去年拔高了些,去年的吉服就穿不下了,只好作罢。
这套是前些日子尚衣局新送过来的,上面绣的是仙鹤,实在是厚实,绝不会让沈珈芙穿着冷着。
“鞋呢?”
锦柔瞧了一眼,只见着衣裳了,没瞧见绣鞋,问了一句。
宫女笑了笑,说:“娘娘不是说那日试的那双不合脚吗?底下给换了双新的。”
正说着,就有人送鞋过来了。
绣鞋和沈珈芙的吉服都是孔雀蓝的,颜色稍深的地方尽是墨色,绣着的仙鹤也栩栩如生,格外好看,尚衣居的人别出心裁,还在沈珈芙的绣鞋上嵌了珍珠,一个个圆润饱满,尽显尊贵。
“那就换上吧,换上就出门了。”
现在时辰还早,但沈珈芙也不想算着时辰过去,早些可以,晚些不行,毕竟是家宴,来的人多。
宫人们给她换上了衣裳和鞋。
沈珈芙试着走了走,觉得还合脚。
“走吧。”
去太央宫的路还是那么远,沈珈芙坐在仪仗上总觉得心有不安。
宫人们抬着仪仗走路也稳当,只不过沈珈芙微微偏头就能看见距离地面的高度,被抬在上面似乎拉高了这一份高度。
她正想着,前面的仪仗对上了另一边道上走来的人。
风雪大,即便现在没下雪也在吹风,可对面仪仗上却没拉帘子,隔得远,沈珈芙认出了人。
颖妃。
今日她也来了。
去年的除夕宴上颖妃没去,今年不仅来了,还和沈珈芙撞上了。
沈珈芙看了看周围,下意识握紧了一旁的坐椅扶手。
“停下。”
她道。
锦书锦柔看了看对面,吩咐人落下了仪仗,随后扶着沈珈芙走出来。
“娘娘?”
沈珈芙朝着对面的人微微弯身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