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梨花巷内的某座宅子内,玉紫赦坐在桌案前,桌子上摆着一局尚未下完的棋,刚煮好的茶正袅袅的冒着白烟,香气弥漫。
屋外,一阵静谧。
连只苍蝇都没有。
此处是一座失私宅,幕后的买主是个寻常富贵人,可没人知道,这宅子,其实是当今七王爷的私产。
窗户,忽然间动了动,不像是风吹。
玉紫赦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睫毛轻颤,“既然来了,还要我请你?”
此话一出,窗户猛地一颤,顾宴廷颀长的身影便从窗外跳了进来,打着哈哈道:“七王爷这半夜三更的还煮茶相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等心上人呢。”
顾宴廷一袭官袍未褪,进来后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在玉紫赦对面坐了下来。
他顾大公子,自从回京之后,就被指使的跟个陀螺似的,连家门都没进。顾家老爷子险些没扛着棍子追他三条街。现如今可好,被玉紫赦呼来唤去的,忙的不如一条狗。
玉紫赦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你深夜前来,不也是为了今日之事?”
北若卿当街遭人行刺,后又被冤枉谋害孩童性命,这事儿现在闹得是宫内外都知道了。当今陛下宠爱北若卿,再加上北家是天下首富,京兆府尹不敢轻易抓人,这事儿还是得皇帝拿主意。
于是乎,事情一出,顾宴廷便被叫进宫去了。
这会儿,他刚从宫里出来。见玉紫赦一副万事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顾宴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真是个妖孽。说说看,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找北家丫头问个清楚?”
今日事情发生后,顾宴廷便去过北府,不过,被尘风拦住了,美名其曰说什么此时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
光天化日的,孤男寡女能做什么不方便?
顾宴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抱起茶杯灌了一口。
玉紫赦头也不抬,面不改色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顾宴廷一噎,他当然想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那妇人当街行刺,众目睽睽,可孩子的的确确是死在北若卿怀里的啊。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吧?
顾宴廷哭笑不得道,无奈道:“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暗器。”
玉紫赦淡淡回答。
话落,便将一阵银针扔在了桌子上。
孩子的尸体,尘风已经派人检验过来,表面上没有伤痕,暗处的那支箭也只是打掉了他手中的短刃,那孩子却突然断气儿,除了暗器,便是毒。
顾宴廷拿起那根银针仔细的看了起来,“你动作倒是快。”
早些年旁人暗杀他的时候,都不见他动作这么快的去调查。
如今倒好,北若卿毫发无损,他倒是着急上火了。
顾宴廷忍着笑,冷哼道:“这也只能证明北家丫头没杀人,可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杀她?”
“本王知道。”
玉紫赦云淡风轻,将这种杀人的事儿说的那叫一个淡定。
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顾宴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瞪了玉紫赦一眼。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本公子就先走了。免得在这儿碍眼。”
他急冲冲的跑这么一趟,结果人家什么都知道,知道还把他叫来做什么?
哼!
顾大公子脾气甚大,心情甚是不好。
玉紫赦垂眸,脸色不太好,看的出来心情更是不美妙。
他把玩着手上的杯盏,淡淡道:“上次北府刺杀,和这次,应当是同一批人。”
顾宴廷翻了个白眼,“七王爷不去破案当个青天,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