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百宁看出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陆效禹摇头:“算了。没事了。我去就我去吧。”
探访日是个阴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刮大风,窗户开一条缝是狼嚎,全开是虎吼。积云快速地向车行后方滚动,在冒着寒气的沿江带,浮起白蒙蒙的一片雾,慢慢腾腾,随波逐流。
信石监狱站立在江岸边的芦苇丛里,样子和颜色都像一座沙堡,絮絮的芦花吹过监狱门楣,仿佛也会将这座建筑随风带走。
从探访口进去先要登记证件,然后寄存个人物品,通过人身和安全检查后等待所有今天预约的访客到齐,由监狱管人员统一安排探视。
因为陆效禹是临时陪来的,没有在访客名单上,所以只能在探访门口等待。周宿一个人被狱警带到会客的饭堂里。他挑了一张中间的位置坐下,等了一会儿,才有狱警将犯人们带出来。
晁保平穿着囚服和拖鞋,头发得光光的,露出头皮上起的癞子。天气冷起来,冻得他的脸和手发青,他把手抄在兜里,脸上总是显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他像是很不情愿看到周宿:“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周宿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他们四周。前后左右都是犯人和探视的家属,狱警持警棍靠墙站着,在混杂的人群里,他们的对话狱警是肯定听不清楚的。
“嗯。”
周宿回答:“就差最后一件了。”
晁保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庆幸的释怀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周宿来是为了讨论其他的事情:“有两件事我要问你。你老实告诉我。”
“还有什么事?”
晁保平疑惑。
“有人要杀我。我怀疑是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个。。。。。。”
周宿做了一个手势,“他是谁?”
晁保平皱起眉头:“但他没有要杀你的由啊。”
周宿压低声音:“你们关系好吗?他有没有可能想帮你?或者。。。。。。”
“我们没什么交情。他只是为了钱。”
晁保平顿了顿:“等等,你是不是看到了他?”
周宿反应过来:“我只是看到了一眼他的背影。他怕我认出他来,所以要杀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认识他。”
“少来。你不认识他,你跟他一起干这么危险的活?”
“我真不认识他。我们就是喝酒认识的,酒吧里一群人,大家都是朋友,只知道他叫阳哥。”
“哥?他比你要大?”
“看面相比我大一些,四十来岁左右。”
“那你知道他什么?为什么会一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