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俨一瞬不瞬地看着陶煦,将他那明显蹙紧了眉头的神情尽收眼底,发现他的动作也僵住了。
明知陶煦现在不是好惹的,他却忍不住要去招惹,看着他为难踌躇的样子,温俨心里竟然有了些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感。
他的阿煦啊,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以惩罚报复的方式三番五次将他压在身下,折腾的死去活来,还不容许他捉弄一下么?
“你是想死么?”
陶煦恶狠狠地盯着温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要是死了,我便会利用你挑起仙魔大战,让你护了四百多年的人间生灵涂炭,你不信可以试试!”
陶煦冷厉的目光令温俨心惊,终究是败下阵来,毕竟不能拿无辜的人界冒险,他白着脸难堪道:
“我只是……说笑罢了。”
“呵……”
陶煦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满眼都是受伤的神情,像是自嘲又像是埋怨,“你想维护苍生,却又凭什么要利用我爬上那个位置?如此看来,我倒还算是个功臣了。”
“阿煦,你……”
“别再这么叫我!难道你不觉得恶心么?”
听到温俨唤他“阿煦”
,陶煦像被毒针扎了一般暴跳如雷,一拳打碎了房间里的玉石桌,石块顿时四下迸溅,有几颗还打在了温俨身上,地面霎时一片狼藉。
阿煦,阿煦,那是他们相恋时,温俨对他的爱称,一声一声都包含着无尽柔情。如今,他却还敢这么唤他,之前也许还留有对他的期盼,忍忍便罢了,可现下听来却觉得尤其刺耳。
“阿……”
温俨咬了咬唇,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唤便是了,你又何必……大动肝火。”
“滚出去!”
陶煦指着温俨的鼻子怒吼,那愤怒的模样像极了战斗的公鸡一般,只差把汗毛都竖起来了,若是原形,怕是早就鼓成了一颗鼓鼓囊囊的红球罢。
温俨站起身,下意识伸出双手便要去哄,如同四百年前那般,将他打横抱起来,再原地转几圈,陶煦往往会因这被像孩童般对待的方式更加不服气,从而将温俨反扑在地一顿警告:
“下次不许再这般对我,好歹我也是个男子汉!叫别人看了笑话我!”
一番闹腾下来,也就消了气,陶煦的软肋之一,便是怕温俨突然将他抱起,若是再转几个圈,他铁定就降了。
面对温俨忽然伸过来的双手,陶煦倒退了一步,面上神色晦暗不明,温俨尴尬地收回了犹戴着锁魂链的双手,锁链叮叮当当地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寝殿里。
温俨站了一会儿,右腿便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蹙眉隐忍,扶着床沿坐回榻上。
没了强大灵力的扶持,落下病根的右腿便形如残废,即使陶煦让他滚出去,也是办不到了。
“你的右腿怎么了?”
陶煦看着温俨怪异僵硬的动作,联想到他自从被自己俘来后,似乎就没有正常行走过,不是一瘸一拐,便是卧床不起;甚至在他身上开疆拓土时,也没见他右腿动弹过,都是任由着自己摆弄着,要么软软地垂着,要么……被自己架在肩上,一旦没了支撑便立即瘫软下去……
“前几日,不慎崴了。”
温俨道。
陶煦的目光在他右腿上游移着,停在他的脚踝上,记起自己将他掳来水宫那日,便捏碎了他的踝骨,那处已经青肿了一大片,他烦躁地踱步了一阵,拽住温俨残破的衣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