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开口,说的许校程。
在这里待了这么十几天的时间,苏印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不是夫妻关系,可老太太转头就忘了。
她开口:“奶奶,他和我不是男女朋友。”
老太太笑了,“害羞呀?”
“奶奶,真的不是。”
她答。
老太太将她洗好的菜放在一旁的篮子里,听着苏印的话,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前几天从电视上看到的新词儿来。
“不是啊?那他是在追你。你看看他天天往这里来,难不成是惦记着我老太婆的一口饭呢。”
“他可能真惦记着你的饭。”
苏印一本正经的回答。
老太太笑,“瞎说,他八成是来看你。我看这小伙子也不错,看着不爱说话,但看着沉稳,模样生的也好,和你相配的……”
坐在青石板的台阶上,盆里的水暖暖的,阳光也很暖,青菜被光照的绿油油的,耳边是老人缓缓的语调,夸赞着那个她心底怨恨着的人。
可能是阳光太暖,也可能是老人的声音过分温和,不知不觉间,苏印心底的那份冷硬竟然柔和了几分。
她慢慢的洗着菜,不慌不忙的动作,也让她没有那份束缚与局促。
老太太语调缓缓道:“你是不是对那年轻人没那个意思,不过也是……看着是相配,缘分这事又妙的很,没人能说的准。有的人别人看着都好,可就是过不到一起。”
苏印听着她的话,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之前是在一起的,后来就分开了。
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和我妈之间关系不好,出现了问题。我妈不喜欢他,我就偏和他在一起了,和我妈对着干。
后来被我妈现了,我就离开了家,跟他走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过得很辛苦,但也很快乐,他对我很好,处处护着我,渐渐地我就守不住自己心了,真喜欢他,想着好好跟他在一起。”
老太太听着她的话,一直没有言语。
半晌才说,“也好啊,日子过好就成。”
苏印说:“……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想过会很长久,后来渐渐地感情就深了。可是从某一天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变的很冷淡……他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来,就那样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跟我说要分开。”
苏印的声音不大,语调缓慢,没什么逻辑的说着。
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理解,为什么许校程会说变就变,快到不给她一点儿从感情中抽离的时间。
苏印始终觉得,不论多坚固的感情,都会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的平淡,直到一天淡到不足以支撑两人继续走下去,那时候或许会自然而然的分开。
但许校程不给她缓冲的机会,他提分开的方式冷酷又残忍。
苏印记不清楚他从什么时候晚归。
记不清楚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夜夜归来。
除了欲望来时抵死纠缠,记不得他有多久没有抱着她睡觉。
苏印想,是不是所有感情到最后都会变成恬淡如水的亲情。
但是当有一天,半夜醒来面对的不再是躺在身侧的爱人,偌大的房间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突然感到蚀骨的痛苦。
她在半夜依旧等不来爱人,一点点倒掉冷透的晚餐。泛着冷光的白织灯,空荡的客厅,在无望的等待里,回忆就成了杀死温存的寒冷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