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涣一愣,皱眉叹道:“姑娘都看到了?”
秦佑臻摇头笑道:“猜的。”
白涣笑起来,递上水壶,半晌才道:“先时万庄主在世,霜儿虽有些骄纵,却并不似这般,这般,唉,二师姑性情如水,难免逞惯,”
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只是叹气摇头。
秦佑臻道:“听闻万琴山庄之名号乃唐王御封,文成公主和亲陪嫁中的二十四样乐器皆出自万家先祖之手,想不到延传至今竟名存实亡。”
白涣慢慢摇头,惋惜道:“其间种种,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一路之上,姑娘务必小心提防。”
正说着,忽见来路闪出一匹白马,正是万锦霜。一见秦白,勒马嘻嘻笑道:“二师兄怎么这么慢,叫人家在前头好等。”
白涣不理,套好马车,向秦佑臻道:“咱们走吧。”
原来万锦霜果然心存杀念,是以昨夜趁白涣不在,便欲将秦佑臻致死。因白涣突然现身,只得作罢。虽着恼更甚,可想到此番上山路途遥遥,自可寻机下手,不觉又兴头起来。
见白涣冷脸,万锦霜并马笑道:“前头不远有家大客栈,咱们且去吃顿热饭。”
见白涣依旧不答,越堆笑道:“师兄自然不惧风餐露宿,可这小妹伤势未愈,只怕挨不住。万一死在路上,岂不叫人问个苛待犯人之责?”
白涣忍不住气道:“少信口胡说。”
万锦霜噘嘴道:“不是贼子是什么?她说没偷,师兄就信;霜儿说是她偷的,师兄不肯就信。敢问这是什么道理?”
白涣不言,只快马加鞭向前赶。跑出百余里,果见一家大客栈,因见店中客满,便不肯入内。
万锦霜不悦道:“我瞧里头多半是赶往山中贺寿的朋友,咱们会上一会,才不算失礼。”
白涣知她不过想听奉承之语,摇头道:“很不必。既是在邀之客,届时自然迎会,何必多此一举。”
万锦霜还欲再说,见白涣催马离去,撇嘴道:“哼,二师兄向来小气,我万琴山庄行事可不能叫人挑理。”
说完下马解缰,整理衣衫,大步进到店中。
白涣见状,将马鞭递给秦佑臻,跳下马车道:“劳烦姑娘慢慢前行,我去去就来,别叫她又惹祸端。”
秦佑臻点头,独自赶车续行。走出一段路,见道旁凉亭秀雅溪水淙淙,便欲饮马暂歇。正要下车,忽觉背心一紧,跟着两脚腾空,竟被人提上马背,一阵风般裹挟而去。
正自惊惧,听那人低声道:“姑娘莫怕,咱们并非歹人。”
说着催马跃入荒林。
因林中道路荆棘丛生,那人下马拉缰,一面挥剑开路,一面奋力前行。走了好大一会儿,忽见一间破旧草庐,里头一男一女闻声迎出。那人将秦佑臻拎下马背,朝肩头一点,拱手道:“得罪。”
秦佑臻挣扎站定,打量三人,吃惊道:“是你们?”
原来这三人便是西夏王爷李元龛夫妻同其手下御林统领单青。李氏夫妻对望一眼,恍然道:“你是先前在店中吃面的公子?”
秦佑臻哼了一声,瞪向单青道:“你绑我来做什么?要杀便杀,咱们无话可说。”
李妻忽然流泪跪倒,磕头道:“求姑娘救我孩儿,”
只说这一句便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