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闻言问道:“奶奶心中可是已有人选?”
张太皇太后微微颔,道:“先帝在世时,曾任用宦官阮安修缮护城河、通济河,皇帝也曾任命阮安兴修水利,不如召他回京,尽快完善工程,皇帝觉得如何?”
修缮京师城门,这是百姓眼前的天家事,要是迟迟不能修缮完毕,浪费是一回事,丢人是另一回事,朱祁镇当然也希望能够尽快竣工。
朱祁镇倒是有些印象,道:“好像也帮姐姐修缮过公主府的花园?”
朱予焕微微一笑,道:“正是,我这些时候在公主府小住几日,更觉得花园修得甚好。”
朱祁镇对此不大了解,但也知道工部拖这么久没有结果,还要出动军队去抓逃跑的工匠,闹得实在是难看,当务之急是要结束工程,便道:“就按奶奶所说的办吧,之后朕便下诏召阮安回京,若有未完成的工程,交由当初和他一起出京的官员收尾。”
朱予焕坐在一旁听着,几乎都能想到徐珵喜滋滋大展拳脚的模样。
张太皇太后接着叮嘱道:“工匠逃跑的事情一定要上心,内忧不比外患简单,更要妥善处置。”
她说这话的时候扫视了王振一眼,道:“王振,你平日里也要多多上心,若有欺上瞒下的事情,吾饶不了你。”
王振连忙道:“是。”
眼看着张太皇太后有些疲累,姐弟二人便一同退了出去。
两人一起出了仁寿宫的门,因着两宫太后的宫殿都不算远,姐弟两人便一起步行前往。
姐弟原本一前一后走着,朱祁镇放慢了脚步,和朱予焕并肩向前,他认真地打量朱予焕许久,终于道:“姐姐去皇庄小住几日,看着精神更好了些。”
这几年朱予焕一直都在京中,每日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是平叛的时候出了一趟门,入京不久便回宫。未曾像这次一般,明明就在京中,却迟迟没有入宫,让朱祁镇生出几分不自在。
“陛下是想问皇庄的事情吧?”
朱予焕笑着说道:“陛下放心,皇庄打理一切妥当,我又准了他们将一部分粮食折算成布匹,可以留着自己裁衣,也能拿去市集交易,换些其他的回来,倒是和爹爹折俸改钞相似。”
当然,朱予焕是不会将粮食换成没什么用的废纸的。
“布匹?”
朱祁镇想了想,道:“是先前熙和皇庄的布匹?”
“是,江南府县妇女空闲劳力多,能招女工去厂内织布,这些女子本就靠自己的女红织物来养家,在厂内上工,比以前自己在家中做工要轻松,也能研制各色花纹布匹。”
朱予焕见朱祁镇有些好奇,道:“都是些供普通百姓穿戴用的棉布,和潞绸杭缎差远了。陛下要是觉得有趣,之后我让人送进宫中,陛下仔细瞧瞧。”
朱祁镇倒是不在意这布匹的质量如何,只是对朱予焕口中的布厂起了兴趣,道:“我记得熙和皇庄内就有器械?和务农寺的那个大水车一样吗?”
“待到之后也会在昌平一带设立,我这次去看,昌平那边的水力比丰润还要好上许多,正适合展水力,到时候也能招庄田外的人入内做工,完善皇庄内的设施。”
朱予焕笑着说道:“等到昌平的厂子修好了,陛下也可以借着田猎的名义去皇庄内巡视。”
朱祁镇听到这里眼前一亮,道:“有道理!爹还在的时候也带我们去南海子游猎呢,我当然也能去昌平了。”
朱予焕只是叮嘱道:“陛下田猎不只是为了打猎游兴,更是为了巡视民间情况,以防官吏欺上瞒下,可不能总是惦记着玩的事情。”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