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像什么见不得光的偷情似的。
盛愿莫名想笑,刚刚的羞赧一扫而空,学着男人的模样,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妈妈是突然过来的,我也没做好准备,而且你也没和我说你会提前回来呀,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呢。”
牧霄夺说:“临近年底,公司的事比较多。纽约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还要去墨尔本出差,想多陪陪你,就提前赶回来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又要走,刚刚还雀跃的眼梢立刻耷拉下来,像小雀淋湿翅膀。
盛愿高兴不起来,低低“哦”
一声,闷闷的问:“你刚刚……怎么一进门就突然亲我?连妈妈都没看见……”
牧霄夺垂视着他浅色的瞳,沉吟片刻,淡声:“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想我啦。”
盛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悻悻,这一秒又为男人的一句话弯起眼弧,唇角抿开小小的笑意,环住他的腰乱蹭。
牧霄夺默了默,眼神从那张泛起狡黠笑意的小脸流转回水池,一言不的继续洗水果。
盛愿把手伸进涓涓清水中,乐此不疲捉他的手指。牧霄夺纵容他玩了一阵,说道:“你妈妈一个人在客厅里,你过去陪陪她。”
“……我要怎么和妈妈说呢。”
盛愿本身也不轻松,刚刚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琢磨半天拿不定主意,“唉谁闯的祸,谁自己去收拾吧。”
回想二十分钟前的场景,真是不堪入目,已经可以荣登盛愿二十年里最尴尬的事之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彼时牧霄夺刚下飞机不久,行李被司机送回了壹号公馆,随身只带着从纽约给盛愿买回来的礼物,好在他还有理智尚存,联系在附近办事的林峥,难为瘸子买了一大堆伴手礼送上来。
“迟早都要经历的事。”
牧霄夺不由分说把在水池里捣乱的小爪子捞出来,随意抖搂干净水珠,“幸灾乐祸,去帮我说几句好话。”
盛愿小声咕哝着“哼”
一声,端着刚刚洗好的一盘水果转身离开,回到客厅,把盘子放在小茶几上,招呼道:“妈妈,先吃点水果吧。”
洪珠仪独自在客厅里想了半天,震惊过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洪女士很快消化了刚才的事。
她自知和儿子的生活脱节太久,对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时常感到茫然无措。盛愿又总是报喜不报忧,有些话经旁人的口才能知晓,最令她愤怒的还是他曾经被盛家安排了一场联姻,她对此一无所知,而这竟然已经是两年前生的事。
洪珠仪抱着可怜巴巴的小狗往儿子身边挪蹭,掐起气音问:“先生呢?”
“在沏茶呢。”
盛愿说。
得亏林助理做事周到,回公司把牧霄夺办公室里的黄山毛峰和祁门红茶带了过来,不然他这几十块钱一包的茶叶还真拿不出手招待客人。
盛愿举起一颗车厘子送到她嘴边,“妈妈你尝尝,好甜的。”
洪珠仪吃水果早就吃腻,张口衔住,丽的眉眼间透出几分焦急,“这种事怎么能让先生亲手做,你快去叫他,告诉他别忙活了。”
“没事的,我去说了也没有,舅……先生他一会儿就出来了。”
盛愿打心底里觉得牧霄夺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样子,他在妈妈心中树立的形象根本没有被刚才那个慌乱的吻打破。
洪珠仪看到自家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在心里无声叹了叹,问:“你和先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