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单手托腮,姿态慵懒的四下打量工作室别致的欧洲复古内饰。
门前摆放着许多热带植物,清新的墨绿色植株搭配满目的古铜木色,像是欧洲电影里会出现的猎人的小木屋。
过了会儿,查尔斯哈欠连天的下楼,天蓝色的眼轻飘飘瞧了眼盛愿,声音裹着刚睡醒的哑:“来这么早。”
盛愿点点头,把甜得腻人的咖啡推到他手边,“老师,您今天要做什么工作?”
查尔斯随意掰下一小截烤得脆脆的面包块,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碎,漫不经心地说:“看电影。”
“……可是您昨天不就摆烂了一整天吗?”
闻言,查尔斯立时竖起浅色的眉,“那能叫摆烂吗?我那是在找灵感,找灵感好不好。你以为灵感这东西像数学公式,需要的时候随便就能拎出来一条,可遇不可求懂不懂?”
盛愿低了眸,蹭干净喷在脸上的唾沫星,“……那我今天要做些什么?”
查尔斯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听话的小助手,既然他闲不下来,那就无中生有生出些活。
他微眯着眼环顾周遭,皱起眉,有些看不下去,“啧,这么乱,真是妨碍好心情……”
盛愿立刻心领神会,叹了叹:“我来打扫……”
“上道,小东西。”
黑心的老外笑笑,抱着一堆白人下午茶继续去寻找他的可遇不可求了。
沉闷的傍晚,今夏初雨渐起。
随着重力掉落的硕大雨点砸在玻璃窗上,仿佛顽皮的孩童在敲打窗棂。
查尔斯最近在重温老电影,盛愿任劳任怨的蹲在门口,伴随着《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枪战背景音,用湿巾慢吞吞擦拭着龟背竹宽大的叶子。
屋子长久未经打扫,盛愿觉得灰尘大,将沉重的门推开一缝,室外的落雨声渐渐清晰。
未久,雨中传来闷闷的声响,像雨点落在伞面的声音,继而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来人站在檐下收伞。
盛愿抬眸,先看到的是一截握着银色伞柄的手,修长指骨在高大的热带植物后若隐若现,浓郁的墨绿色衬得皮肤更加冷白,手腕一粒红痣晃了他的眼。
“舅……先生,您怎么来了?”
察觉到有外人在,盛愿慌忙换了称呼。
牧霄夺因这微妙转换的称呼下意识蹙了蹙眉,垂眸,看到盛愿握在手里的扫把,另一边的查尔斯却在美滋滋的看电影,眉心忽的皱得更深。
他不言不语的拿走盛愿手里的扫把,随手往旁边一丢。
查尔斯正看得专注,猝不及防的声响吓了他一跳,浑身一抖,秉在手里的咖啡都泼出去点。
他带着恼意望过来,见到立在门前的男人,忽然有些惊讶:“Vantro,你怎么来了?”
Vantro,好像是牧霄夺的英文名字,盛愿曾经在百度词条上见到过。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似乎没什么人提及舅舅的这个名字。
牧霄夺没理会,微微折身,裹挟着落雨味道的衣襟压了下去,手指捏住蝴蝶结的尾巴,稍稍用力一抽,摘掉围在盛愿腰身的小围裙。
他声音轻,仿若耳语:“别做这些脏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