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已经成了薄时冬的日常。
在外人看来,虽然是女仆的孩子,可终究是薄氏家主的孩子,身上流着薄家的血液,生活能惨到哪儿去?
事实是,自上次薄世城叫他去过一次书房后,原本只是肉体凌虐他的薄书臣变本加厉。
一道道伤痕不再止于衣服下,贵族学院的学生们经常能看到薄时冬一身狼狈的被扔下车,就像扔垃圾一样。
名义上的家人开了一个“好”
头,陌生人的凌辱也渐渐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会说话嘛,就连告状都开不了口。”
“我有个朋友的哥哥是二少身边的助理,据说薄时冬在薄家,连个屁都算不上!薄董根本记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废物儿子。”
薄时冬躺在地上,习惯性的保住自己,闭上耳朵。
…
“春树,春树?干嘛呢,思春呐”
一起出来自习的舍友见沈春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没忍住调侃了她两句。
“啊?什么思春啊,我是在想…”
一个不辞而别的家伙。
舍友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多问。
三年一晃而过,孤身来到阙京时的紧张无措已然淡去,大四需要面对的答辩、实习、考研…接踵而至,忙碌并没有使她短暂忘却一个人的孤独,往日回忆就像潮湿的空气无孔不入,她仍会在某个瞬间,某个转角,看到相似的背影追上去,再在不死心地看到全貌后说熟悉的‘不好意思’。
结束自习后,和去约会的舍友在图书馆前分手,沈春树又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偶尔遇到认识的同学点头问好。
在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里,她积极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类能获取奖学金的比赛,闲暇之余干各种薪酬积少成多的兼职。
努力的生活,优秀的学业,靓丽的外表,使她在校内外都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按理说,这么充实的人生,孤独这个词应该离她很远才是。
洗漱完,她在书桌前坐下照例学习法语。
“Lebonheur家人…”
平静的情绪随着一句法语崩溃决堤。
“家人…时冬,你在哪儿,你过得好不好…我好想你,我的弟弟…”
…
薄美琳这几天总觉得不舒服,这种不适并非来于身体,而是源自精神。
周六,她照旧到郊外的私人庄园,和她的几个新‘朋友’一同‘玩耍’,白天戏水,晚上戏人,过的是外人眼中标准的纨绔生活,除了她自己,整个阙京没有人猜想过薄家的三女除了花天酒地还会不会有别的本事。
有谁能傻子一装十年起?
有,薄美琳。
夜深人静时,她在仓库暗门后书房中,面色从容地听着穿着厨师服的秘书向她禀报南域新公司的事,和白天的妩媚放荡截然不同,她此刻里里外外都透着股运筹帷幄的冷静与高智的魅力。
秘书一边禀告公司要事,一边佩服于老板在两副面孔之间的无缝切换。
果然,我要学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