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你这孩子怎么现在一副急脾气啊?我几时说家中容不下你了,你安生住着。”
朱玉笙可没准备见好就收:“多谢叔父。既然叔父不是想赶我走,那我就先住下来了。”
她反刺了朱维昌一刀:“不过叔父,我既然回来了,有件事情也想跟叔父商量一下。”
朱维昌不明就里:“什么事儿?”
朱玉笙慢悠悠道:“我嫁去吴家之后,想了许多事情。我父亲早亡,娘跟我一直依附着叔父生活,可到底长房跟二房将来是要分家的,我娘立不起来,我又守寡回家,不如把族中长辈们全都请过来,从族里挑一个合适的孩子过继来继承父亲的香火,也好让我娘将来有个依靠,叔父觉得意下如何?”
朱维昌一听她此话,好似被人追着剜肉般难过:“这个……按理说是不该让大哥断了香火……”
朱玉笙恭维他:“我就知道叔父一向敬重我父亲,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断了香火。”
她遗憾道:“其实要过继,堂房的血脉到底都远了,要说合适还是叔父的儿子最亲也最合适,可惜叔父只有瑞哥儿一个儿子,实在不好过继。”
她讨厌叔父婶娘,寻到机会便要刺他们一下。
贾氏成婚多年才生了朱宝瑞一个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自然不可能过继给长房。
叔父倒是想一个人占了两房的家产,可惜只有一个儿子,真要朱玉笙大张旗鼓的寻了族里长辈们来挑孩子,到时候他不得给长房再分一部分家产出去?
朱维昌没想到大侄女在刺史府里打个滚,再回来竟然还有这番本事,眼都不眨的想从他这里挖银子。
徐氏性格软弱极好拿捏,这等主意想来定然不是她敢想的。
唯有朱玉笙从小胆大包天,时时要跟他叫板,压着压着也还要跳起来,不是个乖顺的丫头。
他没把朱玉笙从刺史府里带出来的值钱东西掏出来,倒让这丫头回手要掏了他的老本。
朱维昌为难了:“这个……”
他支支吾吾:“要不你再等等?”
朱玉笙左右张望:“婶娘有喜了?”
朱维昌:“……”
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贾氏自生完朱宝瑞之后,已经多年不曾有孕,她都这把年纪了,自然更别想着再孕育孩儿了。
他被侄女闹了个没脸,只好采用拖延战术:“此事要不先缓缓,过些日子再议?”
朱玉笙笑容满面:“我就知道叔父对我父亲感情不一般,自然会为父亲的身后事着想。要不这样吧,弟弟可以晚些日子过继,但咱们朱家的家产是不是先清点一下,属于长房的先劈出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经营起来,等弟弟过继之后就可以直接接手了。”
朱维昌终于忍无可忍,沉下脸来,喝道:“朱玉笙——”
朱玉笙惊讶的站了起来:“叔父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
朱维昌觉得再跟这丫头周旋下去,自己非得被她气死不可:“你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回到娘家也安份些,别东想西想,想着插手娘家之事!”
朱玉笙毫不客气回敬:“叔父也知道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就算是做了寡妇被送回娘家,可我所带的东西都属于我的私财,与娘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砰”
的一声,朱维昌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桌上,他没想到朱玉笙竟然敢跟他当面硬刚,霍然起身怒道:“朱玉笙——”
看那架势竟好似要打人一般。
朱家从上到下,每每他怒之时,无人敢惹。
没想到朱玉笙却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