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维清过世之后,朱维昌轻松拿捏住了寡嫂跟侄女,随着年龄的增长,朱玉笙也会变着法的跟他斗法,到底还是没逃过他的手掌心。
没想到她嫁去刺史府数月回来,婆家都下了大狱,她竟挺起了腰板跟他叫板。
她依仗什么?
朱维昌撩起上眼皮,一双浑浊的眼睛沉沉逼视着朱玉笙:“大侄女,我劝你凡事想好再说!”
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若搁在他自己的妻女身上,早已被吓得瑟瑟抖。
没想到朱玉笙丝毫不在意他的怒色,身姿岿然不动,笑微微抛出一句话:“叔父,你猜吴家人全部下了大狱,为何我还能安然无恙从大牢里出来?”
朱维昌:“……”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的怒意不由自主便消散了几分,连语气也和缓下来:“为何?”
朱玉笙却似故意卖关子一般,笑道:“叔父不如上街打听打听,我若是背后没有大靠山,也不敢贸然回娘家。”
她讽刺一笑:“我难道就不怕被叔父再卖一次?”
最后一句话简直不留情面,揭开了朱维昌试图要粉饰的太平,撕下了他以爱护侄女为名行敛财之实的遮羞布。
好在朱维昌面皮够厚,一生痴迷于敛财,他只关注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故而无视了朱玉笙的讽刺之意,半信半疑道:“你当真攀上了大靠山?”
朱玉笙容貌出众,哪怕是站在亲叔父的立场上,把朱家三个女儿一溜拉出来,或者把他所认识的亲朋故旧周遭邻居家的适龄女儿拉出来,侄女也是其中容貌最拔尖的一位。
男人的世界里,妙龄女郎的美貌就是一种无形的资产。
朱维昌也不例外。
甚至基于他爱财的原则,他的目光便是一杆秤,这些年时不时把侄女的美貌放在心中的秤上称量称量,看能卖出个什么样的好价钱。
拒绝隔壁景家的提亲,便是因为在他心中,以侄女的容貌,景家还没有上秤的资格,不在结亲之列。
朱玉笙深知叔父之秉性,也明白踏出牢门的那天便是跟卫灏再无干系之日。她不过拉大旗扯虎皮吓唬叔父,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让母女俩在朱家有一席之地。
“叔父若是不信,可以去州府衙门打听打听!”
朱玉笙镇定的注视着已经有所动摇的叔父,再次开口:“过继嗣子的事情可以缓缓,但叔父这些年一力经营家中产业,我也知叔父辛苦,自不会要家中一半产业,只是叔父总要给我们长房母女一条活路,分些产业给侄女经营,将来过继了弟弟也好顶起长房的门户。”
朱维昌:“……”
朱玉笙起身,似乎没有耐心再谈下去:“叔父若是不想分些产业给长房,侄女也不得不去寻那位大靠山替侄女作主了!”
朱维昌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中验证真实性,但很可惜侄女眼神坚定,毫不退缩盯着他,甚至还有种让他厌恶的挑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