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后生说道:“你是说,以前虽然有挖坟,却从来没有丢失过尸体,唯独这次不同?”
“可不是!”
后生不经意的哆嗦了一下,“越来越邪门了!我看这地方不能住了,我明天也搬到县城亲戚家去。”
秦默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过后生,走近坟坑,仔细观察了一番。
现果然有明显的铁锹挖掘的痕迹,棺材板半截散落在旁边。
也留下了明显的撬痕,不由得心里冷笑道:鬼怪也用铁锹了?按理说他们早该实现现代化了嘛,还用得着这么落后的工具?
秦默蹲下身来,拍了拍埋头痛哭的刘二肩膀,对他道:“这位大哥,生这种事情,为何不去报官?”
刘二缓缓的抬起头来,拿袖子擦了一把鼻涕眼睛,抽噎着道:“报官,报什么官?且不说没钱报官,就算是有钱报官,这官家的人来了,连吃带拿折腾十几日,哪里招架得住?”
秦默心中不禁一阵忿然:“报官也要交钱?官家捕快衙役都是吃皇粮的人,出来办差也要百姓支付食宿?”
刘二看了秦默几眼,喃喃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们这武昌县的规矩。
至从两年前新任赵县令来了之后,就颁布了这样的规矩——凡投状报案,不论案情官司大小,先交二百文过堂钱。
然后还要请师爷钱,请捕头钱。那捕头衙役出来办事了,也跟着收钱!”
这下连沉稳老练的范式德也有些怒气了,木竹折扇往手中一拍:“混账!简直岂有此理!”
秦默压抑着怒气,轻声对刘二道:“这位兄弟,这坟中葬的可是你的妻子?
何时下葬,因何而死?你又是什么时候现坟被挖了的呢?”
刘二触动肝肠,又大哭了一阵。
然后说道:“我刘二自小便是孤儿,打鱼为生。一年前,我花光了这些年的积蓄,好不容易讨个老婆,是临村渔家张氏。
自幼便与我情投意合,生得倒也算周正,远近有些名气。
她不嫌我穷困也不顾家人反对嫁了我,没想到不到一年,却在前几日因难产而死。我昨天才将她安葬,整夜的睡不着,于是今天一大清早就来坟前吊唁她,没想到,就现……”
刘二已是泣不成声,周围的年轻后生,也跟着一顿伤感起来,唏嘘不已。
秦默站起身来,心情复杂眉头紧锁。稍后对周围的人群说道:“大家都是左邻右坊的乡亲,先将刘二拉回家安慰一下,替他妻子盖好旧坟,且先做个衣冠冢吧。”
听秦默这么一说,众人都动了起来,两个后生将刘二拉了起来往村子里拖去,另外几人寻来锹锹忙活了起来。
秦默带着范式德离开葬岗,快步朝武昌县走去。
一路脸色铁青,也不言语。范式德见秦默面色不善,沿路也不敢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