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嫣默念,文康三十一年……老国主康健无虞,治下清和,各位皇子还尚未起势谋权。
“等入了冬,小姐就满十七了。”
琴舒歪头,掰着手指头数数。她日子掐得准,小姐的生辰宴自是少不了她好吃的。
柳明嫣听了这话,仍旧暗自省神,是了……十七岁,禅房,落水……
“对了。”
琴舒从衣袖袋里拿出一把青木折扇,递上去,“这是那位恩公留下的。他在外面站了一天,碍于情面,奴婢都没让她进屋。是否……”
柳明嫣猛地打掉扇子,面露凶光:“让他滚!”
错不了……她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到韩墨白的。
“把东西也还给他!”
柳明嫣怒道,当真是冤家路窄,她才刚回来,就撞上这个瘟神。
这次她是绝对不会给他接近的机会,否则他一定会顺着杆往上爬,像条毒蛇一样,找准
时机一招毙命。
琴舒茫然无措,双手紧握扇柄,立于旁侧,低垂着头乱瞟。
过了一会,见她还不动,柳明嫣遂压下心火,调整语气:“还有其他事?”
她音量减弱,反到更显出几分威严来,吓得琴舒说话都带了些颤音。
“小姐落水……衣裳尽湿,是韩公子贴身抱您去大殿找的主持。那会香客正多,恐怕……”
恐怕她已名节不保。
纵使琴舒不说,她也知道。京城里的这帮命妇别的本事没有,散播谣言最是一绝。谁家高门府户里摔坏一只碗,她们都能说上一天。
这韩墨白也是个会做人的。那么多地方不去,硬要往人多的大殿上走。
柳明嫣又瞄了一眼那把折扇,眉心蹙起。
他特意留下这把折扇什么意思?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了件“大好事”
吗?可笑她上一世是个傻帽的,信了他的邪,以为那会是什么真命天子相认的信物。
“韩公子现下在静亭。小姐还要见吗?”
琴舒偷摸看她一眼,小心询问。
柳明嫣这会微敛神色,转动眼珠,看来她这个恩是非报不可了。
“让他去大殿候着,把主持也叫上。”
她起身拢衣,轻笑一声,“既是救命之恩,我必不会薄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