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依被拆穿了也不恼,只笑看着春桃说话。
又转头对着春华说:“夫人出行,督公安排了那么多人护卫,再不济还有我们在侧,哪里会有什么意外。”
柳无依听的频频点头,春桃的话深得她心。
“虽受了些惊吓,回府请了周院正来,喝几副安神药就好了。”
春华的神情由多云转晴,瞬时笑开了。
春桃一提起安神药,柳无依便想起周院正开的那些药,舌尖都咂摸出些苦汁子味儿来。
“好你个春桃,这样利的一张嘴,今日用在你主子身上了。”
“你两个关系这样好,坐一堆儿去吧,少碍着我的眼。”
春桃不服气:“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奴婢分明同您最好。”
春华跟着道:“奴婢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抱在一处笑成了一团。
柳无依佯装不高兴的偏头,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不再理她们二人。
澹台三骑马随行在马车旁,柳无依一往外张望就看见了。
她犹豫了下,试探着开口道:“小三。”
原本与澹台三说着话的何勇猛地将头低下,胯下的马儿越走越慢,落在了后面。
澹台三迟疑的回头,对上柳无依肯定的视线才缓慢靠了过去。
“干娘有何吩咐?”
柳无依:“小三,我刚刚对那管事的处置对吗?”
“王梁那等欺瞒主家的奴才,干娘叫人当场打死都不为过。”
“却只是摘了王梁管事头衔,同时降了月例,勒令其补上之前的欠银,以警示他人。”
澹台三清秀白净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干娘是对那几个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又觉得王管事其情可悯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吧?”
柳无依点了点头:“只是我有些担心,王梁失了管事的头衔,会遭挤兑。”
“他若是遭受挤兑,则证明他不合适当这个管事。”
澹台三语调平缓,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冷酷的。
柳无依下意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
澹台三看了眼她的神情,又道:“干娘仁心,王梁虽失了管事的头衔,却还担着管事的实权,依儿子看庄子里的佃户颇为信服他,照拂那些孩子们不难,干娘可以放心。”
“干娘此番立威和怀柔都做到了,手段很是利落。”
柳无依听着澹台三的分析,也放下心来,笑着道:“都是大人教的好。”
澹台三也笑:“干爹自是厉害,干娘也不必妄自菲薄。”
柳无依回到车内,安稳的睡了过去,春桃为她将最后一根金钗簪入发髻时,已经到了东市珍珑阁门前。
扶着春华的手,柳无依走下了马车,何掌柜照例站在门前迎她。
见她下车忙走了过来,何掌柜笑着行礼道:“见过夫人。”
何勇上次见过,是东厂的锦衣卫千户。
至于那身穿蓝色锦衣,头戴玉冠,面白无须的男子,何掌柜心中也有了猜测。
对着澹台三和何勇分别一礼:“见过两位大人。”
随着一行人进门,一楼原本零散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