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律例明文规定:‘除非国家另行新政,否则任何圣旨不得压祖制’!李荏苒,来!由正门,把卫大人带走!”
惜花把灵力蓄于指端,“敢阻挡者,死!”
李榜眼朗声答道:“遵驸马爷令!”
带了已经健步如飞的流云,往暗室门外冲去。
惜花用灵力死死开直大门,周围打手齐上,早被惜花点翻,入梦去了。郁高气得跳脚,后来将事告诉席鹰,他只默然,又在打新主意了。
叶惜花此番行事,再不似先前拘谨,因他经过这么多事,早已看透书君帝及手下奸臣的嘴脸。然他已彻底露了行藏,今后一场争斗,如何能免?
叶惜花总是借故不去画苑,也会被人看轻。他向来要强,怎甘心居于府中,一事无成?只是他立誓,再不奉承书君皇帝。十月十六,有雪戟国元帅之女乃知玉,自称为雪戟第一女武士,要与腾龙武士比武。腾龙国皇帝染病不能观礼,派新科武状元神童何忠义,去与雪戟郡主及随行雪戟武士比武,命画圣将盛况画下,以备御览。
那何忠义,年只15岁,还未成年。当年他13岁时被鳄鱼所伤,幸被惜花所救。如今只过两年,如何不记得!
何忠义与郡主争斗,端的好看!一个是肤如凝脂,玉肌花貌红妆;一个是稚气未脱,粉面黄口争强,一个是使银枪,挑云拨雾蛟螭样,一个儿,凭对剑,吞天吐地双龙翔。你不认异邦第一女武士,我轻觑,蕞尔之国小儿郎。辨一回,谁是弱来谁称王,才分得阴是阴来阳是阳!不提二人胜败如何。且说阵上,二人是英雄惜英雄,都不伤着对方,203合上,忠义把郡主头上簪花取下。郡主回马走了,又派别的武士来战,双方各有胜败,不必说它。
且说郁高吃了叶惜花一顿抢白,想起原有那张供状在手,想要见书君帝,再拨弄是非。他实在想不到书君帝病的沉重,早传下话来,命内侍宣妫妃、兆猗及千福公主进寝宫。皇帝看看待死,兆猗就要即位,郁高哪里还敢再前去?
千福公主终究心软,顾不得兆凌的事,又进宫去。书君帝奄奄一息,对妫后道:“朕死之后,兆猗即位,你要好好辅佐,凡事多听席鹰的。”
说罢昏厥。那妫后一边干嚎,心里乐得了不得。
千福回牡丹宫,对惜花哭诉父皇的病况,惜花又动了恻隐之心。想想书君把爱女赐婚与他,又懂得爱他书画,也算对他有恩。皇帝虽然昏庸阴毒,公主待他情重,不能让爱妻没了父亲啊。
于是等公主睡下,惜花用探病为由,连夜进宫,用灵力救了书君帝的性命。书君帝哪里知道是惜花郎救他只说惜花良心未泯,深夜还知来看岳父而已。后来宫中传出皇帝病愈,犒赏皇亲,大殿下兆凌猜出八九分,叹息而已。
书君帝的病刚刚起色,郁高就想借供状之事做文章。想不到,他的小徒为他洗衣,将那状纸洗坏了,郁高少不得打了那小道士一顿,赶了出去。郁高一计不成,又向席鹰问计,席鹰道:“陛下病愈,正是天赐良机。国师二十几岁时,学的那本事,正为今天!”
究竟什么本事,下回细说。
且说郁高对席鹰说若要制服驸马,不用等待十日,他到底有什么毒计?
原来郁高私下找过他的师叔云平子,将惜花使神行术和力避收妖瓶的事说了一遍,那云平子说这有何难?只要奏请书君皇帝,将宫内四处都悬挂驱鬼符,鬼物一进殿立即心痛如碾,旋即身化白骨,再难回天。郁高道,驱鬼符上次已用过。云平子说,两张当然躲得过,多些量他难以抵御。
席鹰待到书君帝病愈,就向兆迁奏明此事。只说驸马行为诡异,未知真假,此番陛下的病,也许正应在他身上。那昏君也没细想,只命郁高照办。
那书君皇帝听了席鹰参奏,倒并不相信叶惜花是鬼物,只是他心里闪出三日前一桩旧事来。
且说三日之前,书君帝刚刚痊愈,那时候雪戟郡主乃知玉和随行的武士都没有回国,画圣前日画的《演武盛况图》呈送给郡主看了,郡主赞不绝口。早有旁边的小内侍将叶惜花的画作并郡主的称许,一并奏明了书君帝。
书君帝道:“我倒真想和他再比比!”
于是命人拿过自己最得意的《梅花鹿》来,又到画苑取了惜花的旧作《寒山雅楼图》,和着其他人的十几幅画作,将这些画一并交与一位使者道:“让她们辨个高下!”
那使者是个新任官吏,不通世事,哪知道哪幅是皇上所作?他到郡主一行面前,只是大力夸耀皇上是国中最不凡的绝顶高手,号称“才圣”
。
郡主道:“我虽然擅武,素喜文艺,待我看来。”
郡主看了一遍,道:“只这幅最妙。这幅定是皇上作的”
使者道:“何以见得?”
郡主道:“你说皇上画的最好,这幅画比我先生画的还要好些,不是这幅是哪幅?”
使者满心欢喜,以为这幅就是皇上大作,高高兴兴回宫复命。不想书君打开画卷,原来竟是惜花所作的《寒山雅楼图》,书君皇帝不好发作,面子上挂不住,只说:“果然有眼力!”
心中不悦,只命席鹰安排人手草草送了郡主等人登程回国。书君帝也不细想席鹰的话,一心报复旧怨,就命郁高依计施行,将惜花捆来见驾。
话分两头,且说三日假期一过,惜花依旧到画苑供职,只见小蝶慌慌张张赶来,报道兆黯出了痘症。太医无计可施,公主让惜花回去商量。惜花暗暗得意,一个区区水痘,算得什么,便快马加鞭,立时到家。
惜花正在施法抢救兆黯,那郁高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奔驸马府来捆驸马。千福公主拿出书君帝原来的谕旨来,嘴唇磨破,哪里有用?郁高带人冲开众家丁,直入内室,惜花正在施法,打扰不得,郁高破门而入,惜花收力不及,那灵力竟将兆黯心脉震坏!惜花懊悔失手,正要补救,哪里来得及!郁高等人一拥而上,将惜花捆缚停当,惜花刚刚伤了元气,动不得手段,只好由他摆布。千福公主使家丁奋力抵抗,奈何文士家丁怎胜得虎狼之徒!
兆凌在东大院早就听见动静,冲出来时只见公主哭倒在地,家丁与士卒打成一片,姐夫早没了踪影。两下里厮打一阵,士卒一溜烟跑尽,千福哭了半日,才想起进宫要人兆凌苦求与她同去。
正要走时,一道祥光,是惜花的大师兄来了。千福见天降异客,忙上前道了万福。只有兆凌知道大师兄底细,忙道:“道长,求你出手救救我姐夫吧。”
“我方才算出郁高的奸谋,小师弟这次要遭殃了,他本是叛逆,我却——”
“道长,求你救救我夫君吧!”
“公主不知道,小师弟反叛师门的规矩,为的就是你!别的我也不能说,否则他就魂飞魄散了!哎,他此番这一劫,也是难免。大殿下,你倒与他有缘,也许可以救他!那妖道的符实在厉害,如今连我也进不去。我也只有为他解了后顾之忧:这小娃儿我就先带走了!”
大师兄用幽冥之术,摄了兆黯,抱着就走。
兆凌一听这话,恨不得脚下生风,去搭救姐夫。只是兆凌向来失宠,如何进得宫?千福公主收了泪,要兆凌扮作自己的随从,入宫而去。
叶惜花没来由被五花大绑,上得大殿,只一瞬就觉得心痛如碾,靠着自身灵力立着不倒,绑着还能应答如常。
千福公主带着兆凌来,还未通报,两人就直闯进去。书君帝一见兆凌,少不得数落一番。兆凌咬着嘴唇不发一言,闪到姐夫身旁,紧紧握着惜花的手。只因兆凌身上得了惜花内丹,才护着惜花不致化成白骨。书君帝与惜花交谈了多时,不觉得他有什么异样,又见他谦恭有礼,反把前日的妒意减了大半,看看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毕竟有些不忍,这才叫人与惜花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