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荀隐,他此时正要去往乐令府上,却是为荀邃的议亲之事。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荀邃钟意乐令之女,听到此事后荀邃的脸色甚是不悦,他作为堂叔自是有些担忧的,况且此时荀藩(荀邃之父)已回颍川料理家族事务,无暇顾及洛阳之事。
“原来是鸣鹤(荀隐)兄,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对面车内之人掀起帘子,脸上绽出了云破日出的笑容,“莫不是去找乐令理论?”
“士龙兄也知道此事了,”
荀隐微微垂目,喟叹道:“这些风言风语真是恼人,听闻阿虎(卫玠小字)闭门养病,已经数日未曾见客,幸而道玄(荀邃字)跟着他的父亲回颍川祖宅了,不然定是要去卫府探望的。”
“我看不然。”
6云摇头笑道:“阿虎装病不出,只为避祸——”
“因何避祸?”
荀隐惊问。
6云笑而不答,若戳破了一些事,倒是让卫家和荀家彼此难堪。
这时他望见小厮正提着一篮子冬桃朝这里跑过来,不禁笑道:“鸣鹤兄,我离开洛阳也有半年之久了,不如改日你来我府上,我们手谈一局,何如?”
“你辞去浚仪县令一职,回京任太子中舍人,令兄前日还在金谷园中与人谈及你呢。”
荀隐含笑道:“浚仪县居于都会要冲,实在难以治理,不过士龙兄到任后,明察秋毫,断案无数,该县的百姓可是称颂你为神明,你却视若无睹,直接弃他们而去——”
“太守大人与我不睦,不如及早返京。”
6云淡然回道:“我比不得鸣鹤兄一身清闲,只能为朝廷多劳心劳力了。”
荀隐呵呵笑道:“改日我们在棋局上一较高下吧。”
说完放下车帘,牛车徐徐驶过去。
6云也随之放下帘子,微微阖目,思绪万千。
在陈留浚仪县担任县令期间,他常与谢氏子弟来往,谢鲲长住在陈留的别院中,而谢裒身为琅琊王府的掾吏,常常与他的兄长谢鲲通信往来。
但在官道上有一家客栈倒是很奇怪,客商在途中经常在那里落脚歇息,南来北往,生意不错,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这家客栈内的伙计竟然全是身怀武艺之人,若不是6云的贴身护卫南烟亲自试探过他们,6云还真不敢相信。
牛车驶到6府门前,停了下来,6云快步走入府内,提着篮子的小厮紧跟其后。
管事的人见到他们,忙迎上来,躬身禀道:“回二爷,大爷去赵王府赴宴去了,士瑶小郎君则去了顾府。”
“他们一个个倒还真是忙呢。”
6云微微一笑,“你差人去把车里的东西搬进来,去了一趟外地,特意给兄长和士瑶带了些过年礼物。”
管事的点头,领命疾步走开。
6云随意的沿着回廊漫步,无趣的望了望那边的一池碧水,冬日很是萧索,花木全都凋零。
他摇了摇头,径自走向后院,却撞见了南絮,不禁笑问:“你这厮怎么没和士瑶一起去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