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楺感覺心裡有點虛,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淡定回答「是。」
「那就這麼說定了!」浮雲散人喜笑顏開,眼角餘光輕輕睨了眼裡屋,「你們安心等著成親就好,這隻饕餮就交給我,不就是重塑真身,我有經驗。」
花楺:「有經驗?師父還為別人重塑真身過嗎?」
浮雲散人張開嘴,差點脫口而出,目光觸到對面兩人,聲音一頓。
「我這不是帶孩子帶出經驗來了嘛,你師兄一個,你一個,瞧瞧,哪個不長得膘肥體壯水水靈靈,一隻小小饕餮而已,不在話下,我老人家會把他當親徒兒疼。」
「膘肥體壯」的花楺,看了眼自己纖瘦不盈一握的小蠻腰:「……」
師父果然年紀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大概是南禺山平靜慣了,賀燃的回歸都引起了軒然大波,那些平時很隨和尋常的鄉親們,見到賀燃像見到鬼似的,卻不敢逃,膝蓋打哆嗦,好似要下跪,花楺感覺很莫名其妙。
「這你就不知道了,」雀雀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解釋道,「我們這些鳥族,是以鳳凰為尊的,在過去來說,我們都是鳳凰一族的臣子,天生承受不了鳳凰的威壓,更何況是在鳳族少君面前,你是花靈,並非鳥族,自然對少君無形的威壓沒多少感覺。」
經過八卦小天后雀雀的科普,花楺才知道,賀燃竟是前任鳳君的獨子。在當初的神魔大戰中,鳳君與魔君同歸於盡,賀燃便被鳳君的三弟,也就是浮雲散人收在門下撫養。
花楺:「這麼一說,師父的真身竟是鳳凰?」
她熟知師父對於花花綠綠的衣裳啊,裝飾啊,有多麼喜愛,一直以為他是只花里胡哨的孔雀精。
雀雀:「這可不能,他是少君三叔,妥妥的鳳族,怎麼會是孔雀可比?」
花楺更疑惑了:「你方才說,鳥族對鳳凰天生敬畏,可怎麼沒見你們對我師父如此?」
話一出口,她自己就想明白了,像師父那樣一個,除了修為高其他一無是處,臉皮很厚把所有人當保姆使喚的米蟲,時間長了,確實讓人敬畏不來。
聊了半天,雀雀不忘做一個嚴謹的結尾:「當然,這話都是我爹告訴我的,你別看他模樣老態,像個小老頭,其實是你師父親娘舅的媳婦的第二十八代徒孫。」
花楺:「……」她想起了師父那張嫩得能掐出水的臉蛋……
鳳族在南禺山地位崇高,賀燃又是前鳳君獨子,只需經歷天劫之後,便是下一任鳳君,他的婚禮,自然不能隨便。
南禺山平靜慣了,大家平時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從來沒有什麼儀式感,大操大辦好幾天,終於整出來一個像模象樣的婚禮場地,復古風格,更傾向於古代婚禮,九十九位孔雀姑娘還連夜趕製出一頂鳳冠,鑲嵌了南海夜明珠和很多名貴珠寶,都能把妖眼晃瞎。
好在趕在一周之期的最後一天,各項準備完成了。
浮雲散人翻箱倒櫃找出一件闊袖嫁衣,交給花楺,不為感慨道:「這是為師為你準備的,總算等到用的這一天。」
雖然比設想中遲了千年,終究還是讓他等到了,這樣一來,兩人都能保住,就算到了酆都地府,魔君和大哥也不能說他什麼。
花楺接過嫁衣,顏色火一般的紅,又軟又滑,不像尋常做衣服的料子。
浮雲散人看向遠方天空,目光變得悠長,自顧自說道:「這嫁衣的每一根絲線,都是鳳羽凝結而成,不僅可以冬暖夏涼,尋常兵器法術難以破壞,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花楺問。
浮雲散人回頭看向小徒弟,神色難得鄭重:「還可以抵抗天雷。」
花楺神色一松。
天雷聽起來嚇人,實則和她這種小妖關係不大,那都是大妖歷劫時才會出現。
然而婚禮這天晚上,南禺山所有妖都到了竹林外,來參加這場千年未有的盛宴,到處妖山妖海,差點把浮雲散人的小竹林給踏破。
花楺看著天上縱橫交錯,隨時會下來把人撕個粉碎的閃電,瑟瑟發抖。
花楺:「……」師父陰我!
這場婚禮儀式,有一個更深的意思,便是賀燃的繼位儀式,古往今來,鳳族少君都是在成親之日成為鳳君,與未來妻子共同承受九十九道雷劫,承受得住,才能順利成為鳳君,若不行,輕則修為盡失,重則魂飛湮滅。
花楺艱難出聲問師父:「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就算身上穿著鳳羽所織,說是可以抵抗天雷的嫁衣,她心裡還是沒譜。她可是一個剛剛修成人形千年的小小花靈,怎麼能抵抗得住,這種大妖都很大機率灰飛煙滅的天雷呢?
垂下去的手指,忽然被握住,花楺轉頭,看向賀燃,那一身紅色婚服,給他清冷的眉眼染上幾抹艷色,就連一貫清冷的聲音,似乎都柔和了許多。
賀燃輕輕握緊花楺的手,目光溫柔:「別怕,我會護你。」
花楺好不容易才把「要不就算了吧」咽下去,賀燃向來靠譜,他說會護她,就一定能護住她。可是望著天空中天雷盤旋怒吼,像一隻隨時會衝下來張開血盆大口的凶獸,還是忍不住抖了抖。
「儀式還沒開始,你先去屋裡待會兒。」浮雲散人看小徒弟嚇得臉都白了,終於知道心疼了。
聽到師父這話,花楺如同得了特赦令,話都來不及說,只點了點頭,就衝進小竹屋裡去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