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向寒刚从木雕展里出来,本来还没怎么说话。
可见人往市集里走,心情好像又突然变好,握着他的手都紧了些。
岑帆正低头看一个会光的木头屏风,感受到对方的变化,扭头去看:
“你怎么了?”
他觉得今天这人不太对劲。
“没什么。”
刑向寒说。
两人在这逛了挺久。
岑帆几次注意到一个摊位正中间,有个挂着的小木马特别眼熟。
重点是,刑向寒已经牵着他在这里路过不下三次,每次都磨磨蹭蹭不愿意走,还老是扭头看他。
小木马之前他在人衣服兜里摸出来过,和上面摆着的这个一模一样。
两人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又曾经一块生活过这么多年。
岑帆心里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忽然有些想笑。
他保留着刑先生的面子,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摊位中间。
先把小木马摘下来,又在摊位上挑挑捡捡,把几个做工差不多,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手的选出来。
岑帆做了小半辈子木雕,这种一眼就能辨认出。
挑完之后他故意不去看旁边人,只对着摊主,“你好,这几个我都要了。”
还没等他拿出手机,刑向寒已经把钱付了。
“好嘞!”
摊主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笑起来眼睛眯成条缝,手上帮着去拿盒子和泡泡胶,嘴里还说个不停:
“哎呀,先生您眼光真好,这个是出自我们这特有名的大设计师,每样都只剩这最后一个了,再想买都买不着!”
刑向寒脸瞬间黑了。
岑帆面色如常,实际憋笑憋得肚子疼,帮着一块在小木马周围缠上泡泡胶,放在纸袋里:
“恩,我知道。”
后来从这里走出去,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被旁边人一把拽进怀里。
“笑什么。”
刑向寒下巴抵在他额头上一点的位置。
闷闷的,明显有些情绪。
岑帆把手里的纸袋子往上提提,冲他乐出来,“你啥时候成的大设计师呀?我怎么不知道。”
“他乱说。”
刑向寒抱着人不撒手。
岑帆以前给他做过很多个小木雕,他没珍惜,后来也不止一次的去找,但搬家搬的,后来他又出国,大多都找不着了。
这些木雕,是他想岑帆的那两年,路过一个手作工作室,进去学着做的。
那一次刑向寒才有的实感。
刻刀握在手里有多别捏,稍微起快了会戳破手指,起慢了木削两边的皮会翻上来,一下搓到虎口的地方,到后面每一步都会受影响。
随便一个不怎么样的小玩意都得做一天,最后还不一定能做出形来。
他把这个人经历的那些辛苦都自己感受一遍。
现在捧到人跟前,不是真的想还什么。
岑帆为他做的那些事,他没法说,也还不完。
这样做无非是想告诉对方,他之前说的那些承诺,愿意支持他的事业是真的,愿意把他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给做回去,也是真的。
“以后别做这些了,自己买自己的东西,傻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