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反问道:“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你说你会消失得远远的?你也看到了,那个消失得五年的人,即使藏到这里,不也是被你找到了吗?他的下场你刚刚也看到了吧?”
“我……我没看到,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到!”
说话间,薛闵已经双膝跪在我面前,单手做出发誓的手势。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我阴冷地看着他,“今天你为什么会过来,你我心知肚明,像你这种人,只要留在身边,终究是会有危险的,即使我今天放过你,并不代表以后会放过你。”
薛闵见着我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鱼死网破的念头,从自己的衣服暗层里掏出一把小刀猛地往我身上甩来,我先一步看穿他的小动作,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可还是抵不住他不要命地袭击,我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大衣被立马被划出一个裂口。
我立刻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针管,在薛闵再一次持刀朝我使来的时候,我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将针管狠狠地扎进他的皮肤肌肉里。
几秒的功夫,针管里的液体瞬间消失。
薛闵猛地抽手,痛感使得他手里的刀都掉了下来。我一脚踢开他的刀,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
“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空荡的针管回道:“打了你最爱的东西,只不过用量大了一些。”
“你……方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背负了多少条人命!你不仅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就连现在我……”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况且都是死有余辜的人,我不过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你他妈真的是疯了!”
“我疯了,我奉劝你一句,你要是想走得舒舒服服最好就本分一点,不然毒瘾发作起来,痛苦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我是真的没想过,你居然能够把自己的丈夫杀死。他可是你找了那么多年,费了那么大力气找到的人,你就这样杀死他,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会悔恨吗?”
我听完仰天长啸,“悔恨?我为什么要悔恨?我该悔恨什么?!如果非要说悔恨,那我只会悔恨刚刚自己为他的死流过的那滴泪!”
薛闵害怕得嚷嚷大叫起来:“他可是你心爱的人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你简直就是个疯婆娘,方槐,你疯的!你他妈真是丧心病狂的疯婆子!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会回来找你索命吗?!”
“索命?那就劳烦你下去地狱帮我问一问了。”
“你……你……肯定不得……不得好死。”
薛闵浑身开始发抖,慢慢地全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即使如此,他最后还是给了我一句诅咒才彻底嗝屁,这或许也算是了了他一个遗愿。
等到天色开始昏暗,耳边只留下海浪声之后,我才开始把薛闵的尸体挪回到了屋里,我再一次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梁宇。
他的瞳孔还是放大地睁着,我走过去,还是蹲下身子替他合上了双眼,若不是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浅浅的戒指痕迹,或许,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与他许过海誓山盟。
我脱下自己身上那染着他血液的大衣,盖在了他身上。转身离开了这个他心爱的木屋。
我将车子开过来,从后备箱搬下早就准备好的汽油,围着木屋倒了一圈,最后掏出火柴,一划,扔了下去。
我眼看着星星之火慢慢地燃烧起来,瞬间熊熊烈火包围了整个屋子。手里那朵红玫瑰,不再滴血,只是被血染得通红。
转身之际,我把这朵红玫瑰也一同扔进了烈火之中。
来到海边,我蹲下身子,简单地用海水清洗了下自己之后,看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即使卡得很紧,可我最后还是使劲地摘了下来,然后扔进在这无边的大海里。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梁太太。
原来,我从方小姐到梁太太这个身份转变花了二十五年,可从梁太太到方小姐这个身份转变我却只用了几个小时。
梁宇,你总说我像红玫瑰,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红玫瑰虽然美艳,可它却带刺啊。
如果时间可以回流,我当初就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就不会给予我虚假的光明,以及那似是而非的美好。
那些美好其实不过就是一朵又一朵迷惑人的红玫瑰,花瓣凋零之后,只剩刺人的花茎……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可自己当初死在那日下午,我宁可没有遇到过你。
毁灭(上)
“hadinotseenthesun
iuldhavebornetheshade
butlightanewerwilderness
ywildernesshasade”
进了咖啡馆,随意点了一杯冰美式,等待的间隙我挑了一个相对清冷的角落坐了下来,后腰刚靠在椅背上,抬眼就看到落地玻璃旁的复古墙壁上贴着这么一首小诗。
此刻外头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折射进来,恰好将一个阴影打落在这首诗上。
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咖啡厅的侍应客气地打断了我的思绪。
“方小姐,这是您的冰美式,请慢用。”
浅尝了一口,美式的口味还是让我忍不住皱了眉头,都说这玩意喝了一杯会想来第二杯,说什么苦过了之后再喝就不苦了。可如今在我看来,又不知道是哪个卖这种咖啡豆的商家营销手段罢了。
或许是我天生就是底层人的味蕾,又或许是我始终不明白所谓的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