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一個氣我的,是不是嫌我命太長啊?」
「哪兒的話,明明是替你分憂。」
分憂……
肖一洋又想起了某個名字裡帶憂的人,心裡一梗:「別提了,我現在聽不得『憂』這個字,無憂無憂,可沒少讓我憂的。」
「噢,」徐槐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以前聽他提過,「你說的是那個長板降特別厲害的小孩兒嗎?叫吳憂?讓他跟我練大跳台啊,我不怕憂!」
作者有話說:
肖一洋:謝謝啊,更氣了!
小杞:我不姓齊也不姓吳
徐槐,一句話得罪兩個人也算你有本事(點菸)
第1o章一看見我就跑
休息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濃濃的火藥味無聲無息地在整間屋子裡瀰漫開。
「現在怎麼啞巴了,剛才一個個的放狠話不是很牛逼嗎?」助教金順澤快要被這幾個小孩整瘋了。
他是肖一洋的師弟,從吉林省隊退役後,被肖一洋招攬來做助教,訓起人來和他師兄一脈相承,但可惜氣勢有餘,威嚴不足,仍需修煉。
他對著剛被拉開架的幾個人一頓瘋狂輸出完,現在輪到他們說話了,但久久沒人吱聲。
「不是,你們誰能跟我說一下,到底為啥打起來啊?」
依然沒人開口。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沉默是今晚的紅燒排骨。
紅燒排骨……
誰敢信,他們就是因為幾塊排骨打起來的。
這群運動員體能消耗大,個個飯量驚人,每回吃完飯,餐廳里就如同土匪過境,所有葷菜都被洗劫一空。
杞無憂下訓比較晚,每次去吃飯的時候,基本上就只剩一些清湯寡水,而且冬天飯菜冷得快,吃到胃裡也不好受。喬巍然見狀,就從後廚借了一個保溫箱,提前幫他打一些好吃的放裡面,等杞無憂訓練完了,還可以吃到熱乎乎的飯菜。
這天的晚飯有道紅燒排骨,做菜師傅的手藝堪稱一絕。喬巍然知道杞無憂還沒嘗到過這道菜,於是訓練結束後,搶先飛奔到餐廳先給他盛了滿滿一大碗放到保溫箱裡。
喬巍然吃完飯洗完餐具,再路過餐廳時,隨意往裡面一瞄,發現保溫箱竟然被打開了。旁邊那張桌子上,三個人正有說有笑地在吃早已被搶光的紅燒排骨。
這排骨是從哪裡來的,一目了然。
喬巍然當即一個箭步沖了進去,質問道:「你們是小偷嗎,怎麼偷別人東西吃啊?!」
「這排骨你做的還是你買的?」中間那人譏諷地笑道,「上面寫你名兒了?」
另外兩人也跟著哈哈大笑。
「你們怎麼能這樣?」喬巍然性子軟,不會吵架也不擅長打架,聞言氣得眼都紅了,「那是我盛的,是留給無憂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陰陽怪氣起來:
「給杞無憂留的?你喊一聲杞無憂看它應不應吧。」
「杞無憂是你什麼人啊,你這麼舔他,你看他搭理過你麼?」
杞無憂平時對誰都是一張拽臉,愛答不理的,而且是個獨行俠,總是獨來獨往,在外人看來,就連同一宿舍的喬巍然,也沒有和他走得太近。
正好這時杞無憂訓練完過來吃飯,把最後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其實他和喬巍然關係還行,相比於其他人會親近一點。幫他打飯這件事是喬巍然主動要做的,杞無憂說不用,可喬巍然執意這樣做,說不過只是順手的事,舍友之間互幫互助,別放心上。
事實上,誰對他表露善意他都會放在心上,不過杞無憂不需要誰幫他伸張正義,有仇有怨他一般當場就報了。
打架對杞無憂來說是家常便飯,儘管已經很久沒打了,有點手生,但依然不落下風。
他打架很有技巧,知道往哪兒下手最疼,也知道護住要害,不讓自己受傷。
不過喬巍然哪懂這個,只看到杞無憂把餐盤往說他舔的那人身上一掀,一拳掄了上去。
一個打三個,對方還比他高比他壯,喬巍然擔心他吃虧,想要上來幫忙。
「喬巍然你給我站那兒,」杞無憂分神往這邊掃了眼,「敢過來我連你一塊兒打。」喬巍然被他陰鷙的語氣嚇到,愣是沒敢上前,最後匆匆跑到外面叫來兩個人才把他們拉開。
周圍聚了好些人,陣勢鬧得挺大,自然會被人捅到教練那裡去。
「就這麼點事兒?我真想不明白了,」金順澤聽完雙方自辯陳詞,一時間哭笑不得,「你們可真出息啊……」
如果真就因為這麼點事兒,那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事情被告到肖一洋那裡,杞無憂一定會受到處分。
但其實遠不止因為這麼點事兒。
他們就是故意針對杞無憂,從他剛入隊那會兒開始就對他有敵意了。
這種敵意並非無緣無故的。
三人都是去年從東三省省隊選拔上來的,其中一人還是肖一洋老鄉。不同於杞無憂是通過跨界跨項選拔進入的集訓隊,他們出身於冰雪運動強省,自小練滑雪,練了十多年,心氣兒必然是很高的。結果杞無憂一個轉項練平大才幾個月的人,跟他們這些練了十來年的人一起訓練,竟然從來沒有挨過肖教練的訓。肖一洋誰啊,眾所周知的魔鬼教練,不僅不訓他,還對他讚賞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