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辞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覆在额头的手。
裴梓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正常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沈三小姐。”
沈惜辞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之前一直恨不得跟他保持距离,眼下却这样主动约他,是个人都很难不怀疑别有用心,于是立即调整了状态。
“沈三小姐,不是说替二皇妃来感谢我吗?带了谢礼吗?”
“谢礼?”
沈惜辞尴尬,那不过是自己临时编的借口,哪里带什么谢礼。
"
怎么?没带?"
裴梓淮挑眉,"
那算了,这么没诚意,我还是走吧。"
裴梓淮假装要转身。
"
其实,我骗你的,只是找个借口罢了。”
沈惜辞慌忙拦住他,顺势摊牌。
裴梓淮笑笑,“肯说实话了?我就知道你没事是不会找我的,说吧,什么事?”
裴梓淮的干脆令沈惜辞有些措手不及,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来意一一道明,约他出来之前,沈惜辞特意去打听过裴梓淮和堂兄裴梓麒的关系,得知兄弟俩关系并不怎么样,裴梓麒看不起裴梓淮仗着父亲裴羌的爵位整日里不务正业,因为无论如何最后他都会名正言顺的袭他爹的爵位,因此贬低之余却又不免嫉妒,所以一直对裴梓淮冷嘲热讽,暗中撺掇人给他各种使绊子。
而裴梓淮呢,确实仗着自己身份贵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更是对他这位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堂兄嗤之以鼻,还曾一度在公开场合让他很难堪,导致裴梓麒更加看不惯裴梓淮。两人几年前还曾因为陛下赏赐的一方名贵的砚台大打出手。那本是穆述赏给裴羌的,裴羌自然给了自家宝贝儿子。可是裴梓淮对书法不感兴趣,所以一直闲置在一旁。谁知裴梓麒却对这方砚台十分钟爱,因此多次想找裴梓淮买,但裴梓淮的性子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不要也不会给旁人,何况这个人还是裴梓麒。
遭到拒绝后的裴梓麒心里有怨气,有次裴梓淮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酒楼喝花酒,他就告状到了裴羌那里,裴羌本就对裴梓淮那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叫人一顿鞭子伺候,事后裴梓淮知道真相,便将裴梓麒打了一顿,兄弟俩一个擅武,一个擅文,裴梓麒意料之中被揍得鼻青脸肿,从此对裴梓淮避如蛇蝎,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可再怎么不对付,他们始终是一个姓氏,沈惜辞不敢保证裴梓淮就会答应自己这个外人的请求帮他拖住裴梓麒,以此坏掉去景州的计划,但是事急从权,总得先试试,若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她想了想,裴梓淮方才明明就看出了自己的本意不是邀他来闲聊,所以才假意要走以试探自己,索性也不和他绕弯子,道,“我想请裴世子帮我一个忙。”
裴梓淮显然对沈惜辞求他帮忙这件事很是受用,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洗耳恭听。"
“你能找个机会帮我约一下你堂兄裴侍郎出来吗?就约出来就好,什么都不用你做,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沈惜辞赶紧补充,"
就是找个借口约他在鹿鸣寺去即可。"
裴梓淮听完立刻警惕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不认识。”
沈惜辞斩钉截铁。
裴梓淮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要约他?我可不做媒人,给人牵线搭桥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见他显然是误会了,沈惜辞连忙解释道,“我与他真不认识,只不过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得做。”
裴梓淮与她相处这么久,多少也了解些沈惜辞的性子,她这么极力否定,应该和裴梓麒真的不认识,可是既然不认识,为何非得要约他呢。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惜辞摇摇头,“抱歉,我不能告知你真正的原因,但是,我保证我的目的就只是想拖住他,就半月左右就好。此事绝对不会伤他性命,也不会对裴家不利。”
沈惜辞知道自己不能说。这事关千万无辜的灾民性命,也可让裴梓麒就此免于被分尸啖食的下场。因为她不是天神,说出来没人信,那此事还是按照原来的局面展就会造成原书的结局。而且自己预言成真,那么在世人眼中自己不知会被当成什么怪物。末了,便补充一句,“若你不愿,也是正常的,毕竟再怎么样他是你堂兄,你总不能因为外人一个口头承诺便可能将他置于未知的处境中,你不方便的话我会另外想办法。”
裴梓淮见她不愿透露,也不勉强,“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