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秘书张鹏快步走了进来,凑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书记,刚才罗四公子的人告诉我,那个omega被闻人律打出来了。他们在套间待了二十分钟,就只是干等着,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钟为鸣冷笑,给你机会,你却阳奉阴违……看来一开始就打算糊弄我的。
放下茶杯,他不紧不慢地扯唇道:“毛头小子,跟我耍花招,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转过头吩咐张秘书:“叫人把他套间大门悄悄划开。虚掩着,再对那些omega放出消息……我就不信,他能挡住这帮狂蜂浪蝶。”
张秘书犹豫一瞬,小心翼翼道:“书记,这样合适吗?他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啊。”
钟为鸣又是一声轻笑,不置可否:“我知道,闻人家嘛!网上管他们叫什么来着,京城八大家?呵,他们京城有,咱们申城未必就没有。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脚跟还没站稳,就想一起分蛋糕……我管他什么京城八大家,来到申城这边,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一切由我说了算!”
说到最后,他双眼微微一睁,神情忽然凌厉。张秘书大气不敢出一口,赶忙点点头,快步走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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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服务生递给他的房卡,洛城沉沉喘息着,手扶墙壁摇摇晃晃地朝电梯走,一路上用力推开了数个蠢蠢欲动的omega。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怪异……跟易感期的反应不同,这一次他没有任何侵略的欲望,鼠蹊部不再鼓胀地跳动,反倒是腹部隐隐不适——内里某个地方好像在一抽一抽地痉挛、收缩。
强撑着走进电梯里,下到二十九楼,电梯门一打开,他立即被一个冒冒失失冲进来的人撞了一下肩膀。对方一身服务员打扮,抬眼见他身材高大,表情狰狞,顿时被吓得连连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您没事吧?”
“……没事。”
房卡被他撞得掉在了地上,洛城忍着不适躬下身,却现有两张卡。翻到房卡正面,一张29o6,一张29o9,他刚才没仔细看,搞得现在分不清哪张是自己的了。没办法,他只能望向那个Beta服务员,拧着眉声音沙哑地问:“哪一张是你的?”
对方脸色青白,战战兢兢的,音调也非常勉强:“呃,是……29o9吧?”
他犹豫地拿走29o9那张卡,随即哭也似的冲洛城一笑,忙不迭退进了电梯之中。
望着逐渐关上的电梯门,洛城满心想着回房休息,不疑有他,攥着29o6那张卡,挣扎地朝走廊深处走去。
身体越来越热了。
脑袋已经混沌到无法思考,洛城感觉肚子里的拉扯似乎越来越重,直揪得他冷汗涔涔,几乎难以站立!右手攥拳紧紧抵住小腹,他倒吸着凉气,艰难地往前磨蹭……这时,走廊前方似乎传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幽雅绵长,像某种他以前闻过的男士香水,茶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兰香。
再仔细闻闻,那味道好像又不仅仅是香水……它还带着几分诱惑,仿佛是某个冷傲美人身上氤氲的体香,勾得他恍惚了眼神,踉踉跄跄地循着那缕气味追寻而去。
越往前走,香味便越明显。他迷迷糊糊地走到一扇门前,抬头望,门号是29o6……感觉这个数字好像很熟悉,洛城抬起手,将房卡拿到自己眼跟前,上面果然印着29o6四个烫金浮雕的小字!那一刻,他不禁疑惑地顿住了,用自己难以运转的大脑艰难地思索:是某个omega在房里等我吗?这个盛筵……难道非得逼着人春宵一度不可?
然而来不及深入思考,摇晃的手掌轻轻撞到房门,那扇门无声地悠悠一转,敞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隙。房内的幽暗之中立即涌出更加明显的香气,那缕若隐若现的兰香仿佛变成一线清晰的阳光,忽然变得可以捕捉了。
洛城的大脑瞬间宕机,只剩下一双迷离的眼痴痴望着那未知的幽暗,不由自主地摸了进去。
大门顺着他手臂的摆动轻轻关上,落锁,房卡掉在玄关,软绵绵地被地毯承托着,没有出一丝声音。
黑暗中看不见家具,也看不见通道,一路摸索着行去,洛城的小腿和膝盖被沙、茶几撞到数次,却始终没有唤醒他的神志。他像一只渴水的野兽,顺着水源的湿气执着地向前追寻,这完全是遵从本性的。但其实他只要清醒一点,他就能现,这股香气并不是源自一个omega,而是源自a1pha。
洛城摸进了卧室里。
运动员本就敏锐的五感在黑暗中变得愈灵敏,他听见不远处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是那种睡熟之后的规律吐息,而那香味也随着呼气而变得愈浓郁。脚下渴求地前进一步,踩到不一样触感的地毯,洛城混沌的大脑忽然明白,自己离大床不远了。那个香得勾魂的omega此时就躺在柔软的床上,睡美人一般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他神魂颠倒地搂了过去。
软被下的身躯有些高大,抱在怀里满满的,十分充实。但洛城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只顾着埋头嗅闻、亲吻,神志全然消失了。对方不知为何有些迟钝,七八秒之后才从沉睡中醒过来,声音低回暗哑:“……搞什么,又来?”
他嫌恶地说。
洛城迷迷糊糊地吻上他的脸,心里下意识回答,没有啊,我刚来……刚刚才现你。
第一下吻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应当是对方的唇,但想再吻第二下时,这人用力将自己推开了,低沉声音中陡然混入一丝难以置信:“怎么回事?你这个omega……什么香味?”
黑暗中,洛城茫然地摇摇头,心说什么omega,你才是omega,你香得过分……意乱情迷地又扑上去,这一次对方用小臂挡在两人之间,但还是没有敌过他的蛮力,被用力压了下去。凌乱的亲吻之间,洛城直觉地寻求着泻的出口,但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好像没有侵略的欲望。
身体和皮肤的接触都是熟悉的,但那股渴望却如此陌生,使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明确的出路,只会漫无目的地亲吻、纠缠,就像一只看见主人的大狗。也许是被他失序的气息感染,对方抵挡的力道逐渐弱了,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中也透出一丝咬牙切齿:“操……你到底懂不懂啊?”
身体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对方掐住他的脖子。这一刻,洛城才意识到这个人有多强壮……自己仿佛是被一只狮子扼住了喉咙。
混沌的大脑瞬间醍醐灌顶,一切都变得通明:原来如此,他想要的是这个……不是侵略,而是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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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后,混乱终于平息。
……房间像被飓风摧毁过。
枕头和被子都丢到了地上,不知什么地方破开一个裂口,鹅绒纷纷扬扬地铺了半个房间,贴住大汗淋漓的皮肤。床头柜的复古琉璃灯被碰倒了,水杯也是,在床单边缘洇开一大片深色的痕迹。床单中心也有一片深色湿痕,但那显然不是水杯造成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分外挑动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