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彻底跪不住了,“本朝假黄钺大多为追赠,元煊是公主之身,此举实为不妥,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元煊同样跪了下来,太后是在赌气,大朝会上赌气,恩赏那些东西也不至于太过出格,这假黄钺大多为重臣出使或出征所用,以示替皇上出征,有专杀之权。
“太后请息怒,此赐妾更不敢受,阿爷莫急,祖母不过一时心急,此番遇刺,一日不清查,一日就有剑悬顶,此番贼人潜入,受害的是太后,若不严查,之后皇上安危也不得保障,太后担忧您,方才如此急切。”
太后自然知道这定然于理不合,可她心头总梗着一口气,她摆了摆手,“是我情急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
元煊闻言起身,绕过皇帝,疾步走了出去。
侯官已经等在外头了,越是朝臣们放假,侯官们就越是不清闲,这是监察百官的最好时候,他们今天当值的人不少,此刻受急诏入宫,早已各司其职按部就班去探查,只有头领贺从带着一队兄弟在宣光殿外等着指挥他们的人。
贺从打头,正握着刀柄,目光放空,视线里觉得多了一抹赤金身影,眼睛一花,火挺直了背,“殿下。”
元煊点点头,“行刺的那帮人审了吗?”
贺从摇头,“等您呢,刚送进去的时候问了,没问出来,如今兄弟们去查这些个人的来历了。”
元煊大步往前走,“你们倒快,那百官呢?”
“封着呢,有人以为宫变,吓得都瘫了。”
贺从嬉笑一声,又怕不严肃,清了清嗓子,装作没说过。
元煊轻笑一声,“走吧,先去把人放了,封殿本就不该,大过年的,闹得人心惶惶可不好。”
金殿大门打开,一众朝臣互相扶着,颤巍巍看向了殿门口的方向,来人不是皇上,也不是中常侍,是顺阳长公主。
有醉酒老臣两眼一翻,掐着身边人的手,“长……长公主逼宫了?”
尚有点理智的人扶着她,“这不能,人一没有兵权二没有人心的,除非她把所有人全杀了。”
“那皇上和太后呢!之前明昭之乱不就是先分别囚禁了太后和皇上!”
元煊看了一眼被提溜过来宣旨的中常侍,宦官提了气,高声道,“太后有令,着顺阳长公主领侯官彻查遇刺一案,廷尉卿协助查案,一应均听长公主调令。”
老臣深吸一口气,“这和逼宫有区别吗?”
“那应该有,比如至少现在她只能杀罪魁祸,杀不了全部。”
元煊淡淡扫了一眼座中人,“诸位受惊了,太后圣体安康,都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