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人呢?”
崔松萝见周清融说不到她想听的点上,忍不住提醒。
“自然十分的好。”
周清融说到这里忽然愁眉苦脸起来,“她,性情温和,待人有礼,不分贵贱,慈悲为怀,本来,或许能成为一个再好不过的仁君。”
像是怕崔松萝不信似的,她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特别特别的好,宫人犯错了她也不会责罚。”
“有一次,我记得汤里不知为何掉了一只壁虎,膳房的人没觉,她都为了不让宫人责罚瞒了下来。”
周清融见崔松萝面上满是意外,有些泄气,“算了,你肯定不信。”
顺阳长公主恶劣残暴的名声传了这么些年,没人记得从前被天下盛赞的煊太子。
崔松萝忙点头认可,“我信啊,我怎么不信呢。”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事,“不对啊,公主的门客中有你这样的道士,那她的头疾不会是乱吃丹药害的吧?”
周清融狐疑,“头疾?什么头疾?殿下小时候没有头疾啊。”
两人大眼对小眼,僵持半晌,崔松萝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真相的一角。
元煊那日风轻云淡说是装的,可崔松萝却记得后面有她因头疾作而暴怒的剧情,难不成,也是装的吗?
“好了,你家里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周清融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会管饭的对吧?”
崔松萝:……也行。
不过三日,公主府内就焕然一新。
这一番大动作倒也瞒不过旁人,顺阳长公主性情恶劣,府中诸人都不堪忍受,纷纷被落出来。
元煊在风暴中心,日子过得却宁静,每日进宫与太后讲经,整理后宫的文书。
谁知这日元煊进宫的时候却遇上了太后宠臣郑嘉与严伯安。
“如今各地战况如何?”
太后忽然想起来了,“秋日里头各地暴乱就有两三起,如今都入冬了,战况如何?”
郑嘉看了一眼在旁自顾自点香的顺阳长公主,犹豫了一下,很快堆起笑容,“您放心,一切顺利,都是好消息,是太后福泽庇佑大周子民,明月高悬,天下太平。”
元煊闻言在心里轻哧一声,可依旧稳稳坐在角落里准备往博山炉里焚烧的香料。
一旁伺候的鹿偈年纪小,心里愤恨,手上动作便重了些,暗恨这佞臣。
今岁大旱,各地虽说不是颗粒无收,也闹起了饥荒,前脚太后嘱咐下去,减免了几个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的杂调,后脚皇帝又下诏开仓赈饥。
可即便如此,流离失所者依旧不少,上头大人物的一句话,一层层落下来,落到百姓身上,也不成了样子,民乱哗变,层层上报,只能再去镇压,乱作一团。
鹿偈就是去岁逃荒到金墉城外的流民,为了生计只能投奔佛寺成为奴仆,因为年纪小又是个姑娘,被佃户强逼,却意外被来静修的长公主救下。
民乱的确被镇压,可北镇却不是这样。
北边边镇,本就是荒年,到了冬日还要受蠕蠕的劫掠,镇上军民都等着朝廷拨的粮草,可所有在战报送上去都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