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美貌仿佛自成一派,在一众白人面孔间只有他一张来自东方的神颜,在白种人天生的容貌优势面前却丝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乌黑的头发和黑色制服衬得他的脸愈加白皙,面部曲线流畅利落,眼眸清澈透亮,里面如同点缀着一池碎星。
大家都对这个从东方来的漂亮转学生充满了好奇,一下课他的周围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着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直到一个风一般的身影卷了过来,在人群里挤出了一条道路,一把拽住被围在中间的江屿白的手腕,将他拉出了人群。
“……那是谁?”
刚提出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的女孩安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向远方那个跑走的身影。
“是从东方来的学长。”
另一个女孩给了她解答,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他们都好帅,天哪,我好喜欢中国人。”
江屿白被拽着跑了很长的一段路,直到跑出了礼堂拉着他的少年才停下了脚步。
他轻轻挣动了一下已经被攥到泛红的手腕,盛云野立即松开了手,用带着歉意的目光望向他。
“……你是谁?”
江屿白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有些狐疑地抬眼扫了他一眼。
盛云野怔愣了几秒,紧接着如同洪水般的失落感在下一个瞬间淹没了他。
“我是盛云野。”
见江屿白皱了皱眉,仿佛在回忆自已的身份,盛云野紧接着补充道,“我们见过的,小岛,你还记得吗?”
江屿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只是垂着眼眸沉默地盯着自已脚下的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后,他才缓缓开了口:“有事吗?”
他没有好奇自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询问自已那天的伤势如何。
盛云野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想起自已,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
盛云野感到控制不住的沮丧,但很快收拾好了自已的心情,唇角明媚地扬起,眼眸亮晶晶地看向眼前自上次一别已是许久未见的江屿白。
“好巧啊,小岛,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以后要是……”
他兴致勃勃的发言很快便被江屿白清冷的声音打断。
“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吗?”
盛云野对他的突然发问显然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向他。
“……算了。”
江屿白却不再追问,也不做任何解释,漠然地收回了视线,丝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开。
“小岛说的,是带你找时淮那句话吗?”
江屿白已经走出了不远的距离,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如果他在此时回头,便能看到身后的少年弯起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冰冷,仿佛让人看一眼便如坠寒冬。
但他没有应声回头,而是在心里做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连带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过去的半年遭受的一切让他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个少年显然是盛千阳的弟弟,如果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盛千阳,那么自已又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他会不会再也不被允许出门,只能每日每夜待在小黑屋里,在黑暗中等待着盛千阳的乞怜。
江屿白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已的衣角,手心的冷汗几乎把衣服给浸湿,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沉默地离开了。
身后是全程紧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随着他的离开越来越阴沉冰冷。
别碰他
没过多久,几乎全校的人都听说了那个来自东方的转校生,他容貌的漂亮已不用多说,虽然待人温和有礼,但无论面对谁,总带了些淡淡的疏离。
于是大多数时候,这个漂亮的少年总是独来独往。
也有很多同级或是高年级的学生跑来他的教室找他,有的只是为了送给他一盒精致的巧克力,有的则是红着脸将一张画着心的信纸塞到他的手里。
江屿白往往都会礼貌地朝来人笑笑,然后用温柔的语气婉拒他们,将礼物退还。
这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直到有一天,上完最后一节西班牙语课后,江屿白背上包走出教室,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走在前往学校大门的路上。
比起在家里面对盛千阳的生活,他显然更喜欢每天在学校里那短暂的自由。
尽管现在的盛千阳竭力做出一副温柔体贴、柔情似水的样子,但他过去所做的一切在江屿白的心里都是不可磨灭的记忆,都是永远也忘不掉的痛苦。
对于盛千阳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与窒息感。
但他心里清楚,自已逃不掉。
他面无表情地朝校门口走去,几乎已经要看到很早便在门口等候的司机,就在一条腿已经跨出长廊的那一刻,被人从身后用力捂住嘴,往远离校门的方向拖去。
江屿白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开始挣扎,但身后的人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力气也大的惊人,他丝毫不是那人的对手,被死死捂住的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快便被拖到了操场上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身后的人松开了手,将他往地上一甩,他的脊背重重磕到墙上,发出很大的碰撞声,一阵剧痛让他倒吸了几口冷气,汗水顺着额角和脖颈流下。
他缓了很久,才在一片混沌中慢慢抬起头,这才发现围住自已的是三个高年级的白人,正用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恻又玩味的目光盯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