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阳冷笑一声,状似不经意般从谈话人员面前经过,刚刚还兴致勃勃八卦的人立即噤了声,恨不得将头缩在身体里。
盛千阳丝毫不理会这些无关紧要之人,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笔直地落在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那白白软软的一小团上。
应该是在哭,身体一下又一下颤抖着,双臂环抱着自已的身体,脑袋都埋在了膝盖里。
真可怜啊。
“小白。”
江屿白在寒风中哆嗦了几下,抬起朦胧的泪眼望向站在自已眼前的男人。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男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并不是自已所期待的时淮哥哥。
于是他失望地垂下了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一串串往草地上落,最终破碎在青草尖上。
盛千阳蹲下身,缓缓伸手抚摸着江屿白柔软的头发,他的头发软软滑滑的,过去盛千阳有无数次都想像现在一样靠近他,哪怕只是摸一摸他头顶那柔软可爱的发旋,却总是未能如愿。
而如今,他终于能够轻易地靠近这个他憧憬了许久的少年。
但这远远不够。盛千阳想着,嘴角微微上扬,眯着眼睛望着眼前仍在不断掉眼泪的少年。
“小白,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千阳哥哥啊。”
盛千阳竭尽温柔的嗓音在空气中流淌,在江屿白面前,他总能展现出自已从未有过的耐心。
江屿白不说话,他便静静等待着,没有丝毫的急切或是暴躁,与平日的他截然相反。
有谁能够相信,这个蹲在哭成泪人的少年身前,温柔抚摸着他的高大的男人,是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暴戾恣睢的样子的呢?
他脱下自已的风衣,裹在江屿白身上,顺势将他揽进了自已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少年开始挣扎,他也不恼怒,很绅土地松开手,微笑看着他。
江屿白终于抬起红肿的泪眼,抽噎着开了口。
“千……千阳哥哥……你知道时淮哥哥……他什么时候会来……会来接我?”
盛千阳在听到那个他不想听到的名字时内心闪过一丝焦躁,面上却丝毫不显,他轻轻抬手擦掉江屿白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恶毒的话语。
“他不会来了,小白。”
盛千阳如愿看到江屿白在听了自已的话后如同触电般抽搐了几下,原本轻微沉闷的呜咽声猛地变成了尖叫。
可那在别人听起来刺耳的尖叫声在盛千阳的耳中却如听仙乐一般,就像是即将被捕获的猎物在入网前微不足道的挣扎。
他微微侧身,挡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好奇的目光,将少年全然包裹在自已高大身躯的阴影中。
“你……你骗人!”
江屿白眼尾和鼻尖通红,在白皙的脸上愈加明显,瘦弱的肩膀随着愤怒开始颤抖,他用尽全力推开又一次想要靠近自已的男人,扯下男人披在自已身上的风衣扔在了地上。
“我怎么会骗你呢,小白?”
盛千阳并没有生气,仍是温柔地注视着眼前一下子变得生动的少年,连他生气的样子都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