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漆黑的深渊之下,南枝坐在湿冷的地面上。
寒意侵袭,刺得她浑身冰冷锁在角落。
山崖上岩石滚落,南枝无处可躲,怔愣地看着巨石从天而降。
她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
半晌过去,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南枝被一股重力扑倒,她倏然睁开眼,是江折将她护在了身下。
她心脏骤停,颤抖着手去触碰他毫无生气的脸。
“江折……”
他丝毫未动。
南枝手往下,碰到他的后背时,一片湿热。
他穿的是黑色,和鲜血融为一体。
她才意识到江折浑身是血。
南枝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鼻息,没有了呼吸。
她脑海里的弦被瞬间拉断,心口沉闷的钝痛感密密麻麻袭来。
南枝想大声哭,可悲恸至极下,她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枝枝,枝枝……”
有焦急的声音从天边传来,由远及近。
南枝倏然睁开眼,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
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让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枝枝,你醒了!”
她稍稍偏头,循声看过去。
黎子萌三人泪眼蒙眬地站在床边,见她苏醒,都面露惊喜。
胸膛里的闷痛感还在,南枝艰涩地张了张嘴,“江折呢?”
站在病床另一侧的彭玉萱开口:“伤得很重,还在手术中。”
南枝垂下眼,攥住胸口的衣服。
“在水晶灯掉落的时候,江折第一时间奔上了台。”
彭玉萱等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唯独江折是率先发现水晶灯松动,甚至在迅速坠落下时上台将南枝往钢琴底下扑。
所幸那架钢琴质量过硬,撑住了大部分的重量。
可事出紧急,江折没有来得及全身躲到琴下,双腿被砸中了。
南枝不忍再听,痛苦地将被子拉上蒙住脸。
彭玉萱知道她难受,可她知道南枝有权利知道江折的状况。
她无声叹息,继续说:“但幸好砸下来的那部分只是水晶灯总重的五分之一,右腿粉碎性骨折。钢琴塌陷,他后背伤势惨不忍睹。”
黎子萌听得都要哭了,“学姐你别说了,听着就疼。”
耿恬恬拉了拉南枝的被子,“枝枝,别太自责,毕竟水晶灯掉落是个意外。”
南枝撑着床坐了起来,眉目沉冷,“不是意外。”
江折在送她回安和前,特意和学生会的干事都将礼堂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不妥之处。
偏偏在他们离开的那一个晚上,被钻了空子。
南枝从不会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白薇的心思,她的首选怀疑对象就是她。
她转头想找自己的手机,可脖子一动,就疼得“嘶”
了一声。
黎子萌忙按住她,“枝枝,你虽然只受了轻伤,可是脖子扭了,现在不能随意转动。”
万晓珊将手机给她,“你是想报警么?”
南枝正要点头的动作收住,“是,这件事必须要彻查。”
向警察说明完情况,她掀开被子下床。
“学妹,你要去哪?江折现在还没有结束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