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只派出低等魔怪与鬼王作战,自己倒是全身而退。我曾隐匿到障泉楼下,可也不曾寻见魔尊的踪影。”
姜晚听得震惊——他又是何时去了障泉楼下?
但凡楚栖寒提及魔族,他便神色阴沉下来,语气也带上嘲意:“说到底,魔尊也会怕死。”
姜晚恍然:“所以你才会任由魔族攻上凛苍,又任由贺兰玦逃走,为的就是追随她的下落,从而找出魔尊?”
楚栖寒侧目看她,眼中似有犹疑,但还是说道:“并非如此。”
“当初魔族攻上凛苍,我为的是,找出真正的凛苍叛徒。”
姜晚动作一滞,不禁转头与他对视,可楚栖寒已经微微垂目,眼底的神色悉数被敛在长睫的阴影中,令她辨认不出分毫情绪。
“晚晚,我们还是先进图中吧。”
姜晚蓦地回神,谨慎道:“是我和师尊两人一起进入图中吗?可山河志怪图外若是无人看守……”
她话未说完,就察觉到自己身侧有一层
薄纱般的屏障正缓缓升起,逐渐膨胀拱圆,将整个山河志异图都容纳其中。
她这才反应过来,或许自己一直未感知到符咒影响,是楚栖寒在她身上布下这层屏障的缘故!
“不管是我入画,还是我守在外部,只要是分头行动,我都不放心让你一人前行。”
楚栖寒朝她伸出手,“晚晚,我们一起去。”
姜晚下意识蜷蜷手指,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直接将手覆了上去。
楚栖寒便像是拥有何种珍宝一般,欣喜地笑了起来,左手指尖点在鹅黄绢布上,与姜晚化作两道光点,融入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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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姜晚入画,她才发现这卷内的景象,可与外界所见的水墨写意大相径庭。
目之所及都是真实的地牢景象,但眼前又好似被蒙上层薄若蝉翼的鹅黄轻纱,以示这是在山河志异图中,看到的是以鹅黄绢布为底色的旧时景象。
姜晚遥遥看见一群人簇拥着走来,下意识就想退后躲避,结果直接撞上楚栖寒胸前,被他抬手稳住了身形。
“不必担心,这只是当初场景的重现,他们不会看到我们。”
姜晚松了口气,这才肆无忌惮地去打量来人。
带头的正是她曾在风清晏的陷阱中,所看到的带金属面具的男子。当初她在淮水底下迅速一瞥,只看到对方大致身形,如今再细细观察,才发现那男子面具外露出的嘴唇极薄,开口便露出两段尖牙来。
这种特征一见
便知是魔族。
姜晚忙提醒楚栖寒:“按我当初与贺兰玦的交谈,此人定是现如今的魔尊。”
楚栖寒冷冷看着对方,森然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果然怯懦。”
姜晚心道他到底是对魔尊有多大怨恨,为数不多的贬低之语都贡献给魔尊了。
但随即姜晚又咂摸出些许怪异之处来。
若是魔族都有明显的非人特征……为何今后会成为魔尊的贺兰玦,却从来都是正常人族样貌呢?
仿佛知晓她心中疑惑,楚栖寒率先道:“贺兰玦并非魔族。”
姜晚惊诧抬眼:“那她到底是如何成为魔尊的?”
她问完才想到,楚栖寒甚至是在七夕灯会时,才从她口中知晓贺兰玦的真实身份,想必他也不会清楚其中缘由。
楚栖寒面色更加不虞:“正是因为贺兰玦是人族,才有机会拜入凛苍派,成功潜伏进来。而若她背后之人是魔尊,传位予她,也并非毫无可能。”
两人说话间,那头的众人已经走近了。
在魔尊身后,便是两名头有尖锐长角的魔族,应是排位靠前的鬼王。因这三人都身形高大,导致他们身后的人一直被严实遮挡,直到经过姜晚身边,姜晚才发现被鬼王以绳索牵在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