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担忧地看着大夫人进去,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上次的事再次发生。
那些丫鬟婆子没靠近她,她稍稍放心。
沈昭宁正要行礼,就听见陆老夫人愠怒的声音响起。
“你当真要教耀哥儿写字?”
“老夫人,我没答应夫君。”
沈昭宁清凌凌的语声宛若山涧的泉水叮叮咚咚,泛着刺骨的冷意。
“夫君”
两个字,深深地刺激着苏采薇的耳朵。
犹如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她的心口。
她焦灼不安地蹙眉,这贱人回府后称呼夫君一直是“陆大人”
,今日为什么改叫“夫君”
了?
难道夫君和这贱人缓解了关系,还因为耀哥儿一事达成了某种共识?
不对!
夫君对耀哥儿的态度越来越恶劣,非要逼着他练字。
一定是那贱人对夫君说了耀哥儿的坏话,夫君才性情大变的。
想到此,苏采薇心头的恨意更加汹涌。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邪恶地揉捏她的心,那种闷闷的绞痛虽不致命,但能把人折磨疯了。
沈昭宁瞟她一眼,唇角扬起一抹诡秘莫测的冷笑。
“夫君”
这两个字,一定会让她如临大敌、日夜焦虑。
陆老夫人闻言,更不悦了。
虽然她不愿这贱人教导耀哥儿,但是这贱人拒绝是另一回事。
卑贱如蝼蚁的庶人,有什么资格拒绝?
不过,倒也不好揪着这点骂她,万一这贱人答应了呢?
“陆家书香门第,你这种卑贱的庶人没资格教导耀哥儿。”
陆老夫人的面上布满了嫌弃,“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否则……”
“老夫人还是劝劝夫君吧。”
沈昭宁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眉目间浮现几分炫耀,“我教导孩童写字要求甚高,耀哥儿性情顽劣,字如狗爬,入不了我的眼。但夫君非要我教导他,说我是嫡母,有责任管他的学业。”
“你!”
陆老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捂着心口,脸庞发白得可怕。
苏采薇连忙给她顺气,柔声宽慰:“母亲息怒。”
这贱人竟然骂耀哥儿顽劣,还入不了她的眼!
耀哥儿是顶顶聪明的孩子,是陆家唯一的嫡子,更是陆家的顶梁柱。这贱人生不出来儿子,不仅妒忌她,还要抢走她的儿子!
想到此,苏采薇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
“姐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气母亲?万一把母亲气出个好歹来……”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变得这般不堪?”
沈昭宁云淡风轻地说道,心念一转,冷幽幽道,“老夫人,夫君的决定对耀哥儿是最好的,我没儿子,倒是可以考虑教导耀哥儿……”
“你,你敢……”
陆老夫人喘得越发厉害。
嗬嗬嘶嘶的声音断断续续,随时会断气似的。
周嬷嬷心惊肉跳地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苏采薇着急地吩咐外头的丫鬟速速去请薛大夫,担忧得眼眸红彤彤的,“姐姐,你把母亲气成这样,夫君不会饶过你的。你给母亲跪下,好好认错,我会替你跟夫君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