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还是阿谭先笑起来,对彭予枫招手,说:“我又不是总在一处打工嘛,来这里坐,想喝点什么?”
精酿酒吧没有调酒,只有不同口味的啤酒,写好口味与酒精度的小黑板挂在阿谭身后,彭予枫进来了又不好意思找借口走,只好脱掉外套坐到吧台那儿。
“喝什么我请你。”
阿谭笑道。
彭予枫也笑起来,摆手说:“不不,不用你请。嗯……你推荐吧,我随便。”
“哇。”
阿谭挑了挑眉,“那这算不算oakase?”
“也算?”
彭予枫说。
阿谭给了他两杯。彭予枫尝了,一杯要甜一些,一杯要苦一些,但他都能接受。
阿谭和他聊天:“你回来的真早,我以为最起码要等初七初八才会有返工潮。”
“嗯。”
彭予枫犹豫着,没有立刻说实话,“你家在这里吗?”
“算是吧。”
阿谭说,“我家在富阳,但我平时都自己租房住,不然来回太远了,而且说实话……”
阿谭耸耸肩,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落寞:“我也不是很想回去,回去总是吵架,太麻烦了,距离产生美。”
“你和家人关系不好吗?”
彭予枫问。
阿谭说:“不怎么好。”
彭予枫说:“我……其实也是。不,应该说,我跟我爸的关系很糟糕。”
酒吧里响起孙燕姿的歌,明明是冬天,却播放着她的那首《一样的夏天》,她轻声吟唱着,彭予枫和阿谭的话题也并不怎么悲伤。
阿谭看了彭予枫一会儿,最终说:“你是不是根本没回家?一直在这里吗?一个人待着?”
他特别聪明。彭予枫想。阿谭有一双很会观察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直在酒吧里工作,见识过太多的人。有时候彭予枫甚至觉得,对于自己,阿谭可能还猜到了更多。
“嗯。”
彭予枫点点头,又笑起来,“但还好,就也挺清净的。”
阿谭转转眼珠,问:“那你……不是,那陈礼延知道吗?”
彭予枫失笑:“我倒也没必要每件事都和陈礼延汇报吧。”
“哇。”
阿谭后退一步,装作崩溃地捂着脑袋,“哇哇哇,陈礼延知道了一定要气死了。”
“不至于吧?”
彭予枫目瞪口呆地看着阿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