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6:“我只是……不忍心,我想去看看他。”
“不用了,”
韩骞重重地把文件一扔,像是故意吓他一样,厚重的文件在桌面上出沉闷的声音:“你那天有别的事情。”
易时6惊讶:“我有别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韩骞:“你上次答应了,下一次,和我一起回家吃饭,虽然说完这种话你就跑了,但我是个诚信的人,既然和你有这样的约定,自然也要信守承诺。时间就定在这周六,周六,也是销毁o号的时间。”
易时6怀疑韩骞是故意这么安排的,防他防得太过,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医生,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再和o号来一次大逃亡。
易时6什么也没说,回到宿舍里。
这次回来,很多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没有邵贤书一直和他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林意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他和邵贤书说话,易时6走过去坐在床边,突然感到一阵寂寞。
寂寞。
从刚进到这里听不见统哥的声音那天起,他就开始感觉到寂寞,后来因为认识了很多人,这份寂寞被冲淡了,现在,被冲淡的寂寞再次掀起。
他走过一个好像重要又好像不重要的剧情点,失去两个所谓的“朋友”
,寂寞找来时,没有人挡在他身前了,只有乌云一样的浓重黑夜将他压得胸口闷,摆脱不掉,无处可逃。
易时6手心里还躺着那枚纽扣,邵贤书留下的,那一枚纽扣,被他干燥的掌心熨热。
“时6。”
戚云舒在门外看他,露出些许担心:“纽扣掉下来了吗?”
还未等易时6回答她就已经走了进来,拿起易时6手里的纽扣:“我帮你缝,哪件衣服上的?”
易时6摆了摆头,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坐,这个纽扣不是我的。”
戚云舒在他身旁坐下来,看着易时6的侧脸,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为了打破尴尬,戚云舒从易时6手中拿过纽扣,看了看,突然说道:“这是贤书衣服上的纽扣?”
易时6:“大概是。”
戚云舒想到往昔:“贤书和意临都是会照顾自己的人,虽然是男人,手工活做得却不差,从前衣服上有个要缝缝补补的地方他们都能自己做,缝纽扣也是,一根线把四个纽扣孔缝得紧紧、针脚细腻……很多人觉得贤书和意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其实不是,他们反而在很多方面都很像……”
易时6的脸上慢慢溢出一丝丝心领神会的笑意,看得戚云舒一愣,心想他是不是在刺激之下精神错乱了,又或者是自己看错了。戚云舒定定看了两秒,确认并非是自己看错,易时6脸上的笑意未退,反而越有一种气定神闲的笃定来。
戚云舒:“……”
她是想来安慰人的,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