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出声的o号坐在邵贤书对面的沙上,听闻此话慢慢地坐直了身体,看起来他什么也没做,天花板的一半却变得如黑水浸泡一样的能拧出汁液,印花墙纸开始剥落,o号正准备张开嘴,却被一声轻笑打断。
“等一下,”
邵贤书说:“我要再看时6一眼。”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出于某种相同处境下的同理心,o号觉得邵贤书说出这句话他完全能够理解,他看了一眼韩骞。
韩骞道:“早知今日,你就不应该对林意临下手,还能够常常伴在时6身边,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连看他一眼都要求我。”
邵贤书不做辩驳,脸上全然是冷意。
韩骞转身:“跟我过来,声音轻一点,他已经睡着了。”
邵贤书走在韩骞身后,手腕被用银色手铐绑起。
房间内,时6蜷缩在小沙里,睡颜恬静,宛在美梦之中。
从目光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邵贤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眼神的柔软不会欺骗人,即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蹲在时6身前,凝视
着他,像要将他看尽。
易时6的嘴巴动了一下,邵贤书的面容中也同步出现了一丝轻盈笑容。好像就像这样,他能看很久很久也不会感觉厌倦。
“好了。”
韩骞轻轻说:“再看下去他就要醒了。”
邵贤书声音很低,低到沙哑,好像喉咙里掺了一把海绵和沙:“不觉得你的做法对他而言才是残忍吗?让他做选择……易时6什么时候真正做出过选择?如果真的让他选的话,他谁都不会选。你看似给了他选择,其实什么也没给他。现在的做法是为了他还是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困住他,你心知肚明。”
韩骞不回答,邵贤书说的这些他全明白。
“你们才是错了,我是对的。”
邵贤书突然伸手去推易时6:“时6,我有话跟你说。”
“你要做什么?!”
韩骞试图阻止邵贤书的举动,却不想被邵贤书转身突然难。
邵贤书的袖口处刀锋一闪,一个猛扑撞在韩骞身上,可是在他把刀送出去之前,他率先感受到了一阵麻痹。
人在极疼痛的情况下最先感觉到的往往是麻痹,邵贤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了一下,拔出了深陷其中的手术刀。
韩骞感觉面庞一热,在邵贤书的身体倒下时,他看见了睁开眼睛的易时6。
像是被人捂住口鼻勒住喉咙,易时6脖子以上的部分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极木然地看着眼前生的一切。
韩骞站在原地,宣告着刚才生了什么。
“他想谋杀我,我先下手了。”
易时6喘了口气:“为什么?”
韩骞连个理由都懒得想了:“他疯了。”
邵贤书疯了,多稀奇的事情,谁会相信。
易时6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这……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