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从怀里掏出一方素白的棉布帕子,递到她跟前。
阿团下意识想推辞,但扫了一眼,见那帕子平平无奇,并无什么传情达意的东西在上头,自己走了一路,这会儿歇下来,脸上接连冒出细密的汗珠子,确实难受,又不好当着他面撩起衣袖擦汗,便道了句谢大方接过了。
郑旭见她专心擦汗,自不觉察的露了笑,端起粥碗淹着边缘喝起粥来。
一口热粥下肚,五脏六腑瞬间舒畅不少。
旭放下粥碗,拿起鸡蛋对着桌角轻轻一磕,鸡蛋壳瞬间裂开,他顺着那裂缝动作麻利又轻巧的便剥去一半的壳。
“拎那么多东西累吗?”
“是有一些。”
阿团将将进来时不甚自在,眼下坐了会儿,已然适应,正用目光在殿里搜寻昨日打过照面那俩宫人,冷不丁的被他一问,下意识的说了实话。
“之前那个小德子犯事了?”
旭这四年,虽在北国宫内过得若有似无,但他自幼离国,寄人篱下,心思很是敏捷深沉。那个小德子不像个有钱的,不然早找路子走了。看他平日炮仗子一般的性格,也不像个会谄媚折腰的狗腿子能巴结哪个,顶多有点眼色。好好的差事忽然不做,换了个小丫鬟来,十有八九是惹上事儿了。
“啊?他,”
阿团进退两难,索性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他夜里起来不小心摔断了腿,他好之前应该都是由我来替他送饭。”
正在外厨司刷锅的小德子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他胳膊一抬,蹭蹭鼻子,心想秋老虎还真是不容小觑,明儿一早起来干活儿的时候可得再多加件衣裳。
“那以后辛苦你了。”
旭夹起一根小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都是应该的。”
听他那样说,阿团心中松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与他攀谈:“怎么没看见你宫里的嬷嬷和小宫人?”
“我叫他们用饭去了,天冷,去晚了吃凉的坏肚子。”
旭言简意赅,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恬淡。
“嗯,你可真好。听说有的主子脾气不好,专门拿做奴才的出气,平时罚人饿肚子都是轻的,”
说到此处,阿团眼珠子骨碌碌瞄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悄悄挨近了他,刻意压低声音继续,“听说有的主子,甚至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以折磨人为乐,专门挑些小宫人打骂折辱,闹出人命的都有。”
第一次同人讲这些流言,阿团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直到她又坐回去,胸腔还剧烈起伏着。
旭捧着粥碗,见她一脸紧张偏又八卦的样子,嘴角轻轻一扬,“是吗?那你主子呢?他爱不爱折磨人?”
旭原想配合她交谈,不想此言一出,却引得她神色戚戚,面上不甚喜悦。
心中一惊,旭正要开口挽回安慰些什么,阿团率先一步开了口:“我现在还没主子呢,要说唯一搭上边儿的主子,也就是你了。我上头就只有一个姓陈的师傅,还有小德子。不过他们都对我很好。”
说到最后,阿团脸上复又扬起一股憨厚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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