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这不是怕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嘛,以前安哥儿算是嫡子,如今,等你娶了吴氏进门,他娘就成姨娘了,他就成庶子了。我是怕他”
安定侯夫人小声道。
这事真要说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苏氏的出身太差了些。但使她是个五六品官员之女,哪怕庶女呢,他们周家也不至于走了这一步啊。
都是天意弄人啊。
“娘,安哥儿还不知道吴氏的事儿呢。”
周渊道。
安定侯夫人脸微微红。
再说吴国公府这里,吴国公府能在京城一堆权贵中杀出重围,和简在帝心的周渊联姻,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听完夫人的诉说,吴国公当下就杀到了安定侯府,见到安定侯第一句就是“周冲,如果令公子对那位苏氏念念不忘,玩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又何必拿我们吴国公府当脚踏石呢”
“国公爷这是哪里话来”
安定侯有些惶恐。这话帽子有点大,他们安定侯府是背不起的。
“那突出其来的疯道士是谁找来的我且不问,就说令公子这一摔吧,要是在外面摔的也就罢了,偏偏是在你自己家里,在自己家里怎么着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怎么着,还要赖在我家孙女身上不成”
吴国公气吼吼地道。
“这”
安定侯哑口了,他也是刚到家,听说儿子摔着了,还没来得及去看望,结果,吴国公就气冲冲地杀过来了。
“前脚有疯道士说我家孙女克夫,后脚你家公子就应声摔着了,这个你怎么解释”
吴国公也顾不得跟对方客气了。这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谁气势盛,谁才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占据主动权。
“这个”
安定侯还真不好接话。
承认对方的话,那不是傻了吗,哪有给自己刨坑的不承认吧,人家的话吧,好像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本来就是一个疯道士的几句话,可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世侄不觉得奇怪吗”
看对方有点被说懵了,吴国公的话也软了下来。
他来这里,是为孙女讨个公道没错,可如果闹僵了,婚事就吹了,或者即使勉强嫁进来了,安定侯府上却把气撒在孙女身上,到时候受气的还不是自家孙女。
先拿话震慑了对方,为自家争取了话语权,然后就得给对方甜枣了。
“世伯指的是”
安定侯心里也大概清楚,对方这是说这事儿是有人组织了。不过他并不想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世侄想想,文苦大师,也是得道高僧,在京城也是素有声名,文苦大师也是见过我家阿静的,还有,府上也是合过两人的八字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咱们俩家又哪里会定亲可为什么就一个藏头露尾的疯道士的几句话传得这么广若说这里面没人组织,你信吗”
安定侯沉思着,其实吧,这事他还真琢磨过。
确实,得道高僧的话没人信,反而一个不知根底的疯道士的话传得这么远,按理说,这中间应该是有人暗中出了力了。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
安定侯点点头。
“莫不成那位苏氏”
吴国公道。其实他心里觉得,还是苏氏嫌疑最大。外面的传言是谁传的不好说,可周渊可是在家里出的事儿,这总不会是外面的人搞的吧
“最近苏氏和她带来的下人并没有出过府门。”
安定侯摇摇头,周渊要另娶的消息,他们还瞒着苏氏呐。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特地吩咐下去,不许他们在府里到处走动的。为了稳住苏氏,侯府暂时还是放任苏氏的下人称呼其为“奶奶”
而不是“姨娘”
。按理说,苏氏应该不知道自己要被贬为妾室的消息。
安哥儿那边,府里也下了禁口令,不许下人们在安哥儿面前瞎说。
府里是想着,等吴氏进了门,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苏氏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
安定侯其实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有下人走漏了消息,不过,吴国公府都找上门来了,他总要撇清的,如果是下人走漏了消息引得苏氏出手,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安定侯府的锅。
所以,不管是不是,这个锅他是不能接的。
“其实渊儿这事,就是赶巧了,真要说起来,这人呐,哪就那么一帆风顺的。不管怎么说,两家婚事照旧。”
细想起来,那个疯道士出现得确实特别蹊跷。甚至一个没半点根基的不知底细的道士的话还盖过了京城德高望重的高僧,背后应该确实是有幕后黑手的。
既然有人不想他们两家成亲,他就偏不能如这些人的意。他堂堂当朝侯爷,不可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
“世侄痛快”
吴国公来安定侯府,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事情圆满解决了,吴国公也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