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工舌尖蘸得黄黄,烫的、咸的、又是酸的。
他喘了口粗气,问季庭柯:
“你回来的时候,看见巷子口、红梅商店里——负责卖盐、卖调料的小媳妇了吗?”
“没。”
而后,那年轻人肃穆地板起了张脸:
“那一定是被罗姐打死了。她打死卖盐的了!”
罗敷没忍住,嗤笑一声。
她静静地看着汪工演。
季庭柯则看向她。
罗敷用力抓了几下头发,后在头顶束了个小啾啾。
她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倒说:“我不会下面,你下面给他吃吧。”
不知是成心的,还是无意的,“下面”
这两个字被罗敷含在嘴里,模糊不清地、引起分外遐想。
汪工一口面喷出来,拼了命地咳。
季庭柯动了动手指,他忽然很想抽她。
他不虞的时候,小臂绷得紧,会彰出十分漂亮的肌肉线条。罗敷盯着,很久没动。
她忽然在某个瞬间,读懂了张穗对季庭柯的性冲动。
罗敷来自潮湿、热出霉的韫城。
她来西山,来闯干燥、带点凉意的大暑。
撇去前几天处于雨季的黏腻,多数时候,身上干爽得像是在初秋。
罗敷去隔壁摊上抱两颗瓜,劈一半、用勺挖着吃,黑而亮的瓜籽被她咬在齿间、发射。
一个、两个、三个。
过去十七个行人,有八个都在咳嗽。
还有一个是在后厨,季庭柯清了清嗓子,熄了轰鸣的油烟机。
“油烟机该换了。”
吃午饭的时候,季庭柯汗湿了一边。
西山人都有午睡的习惯。
也只有午后一小时,卷帘拉上后,十几平的私密空间。
季庭柯搬了两张长凳,空调打低。
他自顾自地躺了下去,日光灯的影子在面上晃。
罗敷关了灯,喊他:“季庭柯?”
“…”
男人似乎是攥了一下衣角。
“睡了吗?”
“睡了。”
没心思继续斗法。
罗敷也学他,半抱着胸、侧躺,听彼此的呼吸声。
她这处清静,不远处、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热火朝天。
单层的板床,堪堪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一滚、朽得一声,皮肉陷在被单里的胶黏感顺着暖气管道遥遥爬了过来。
再是男人挺腰的幅度,喘得细密、像是要凿透了,女人尖叫得震落窗边一片雨滴。
罗敷口袋里还剩最后一根烟——
刚刚顺的张穗的。
她衔在嘴里叼了,烟都跟着、洇得发软。
听得出来,声音来自对面的鳊鱼店,空气里的温度顺着高潮迭起的音量向上攀爬。
罗敷额间生了一排汗,她闭上眼睛、捱。
然而,火熄灭之后,又是新一轮的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