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还未出口,指尖偶然碰到了赵挽华的手,他手指微颤,然后半垂来眼睑,蜷了回去。
“你…”
赵挽华偏头坠眸,胸口升起一丝热气。
岑白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倒腾,眼中流光闪烁。
阿仪垂手偷瞄,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她家小姐,果然遇情就智短。
慕容汝蓝清咳一声,似曾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般道:“那我帮赵城主盛一碗吧,听说昨夜摄政王酒醉在外,是赵城主帮的忙。”
“不用。”
赵挽华蔑了她一眼,道。
须臾,看向云眷舒,带着一分的试探和一毫的她自己未曾察觉的希冀,问:“你既我们谈了和平共处的誓言,可还记得后面生了什么?”
问完,心中希望的种子隐隐有破土开叶的趋势。
云眷舒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本王以前极少饮酒,不知自己酒量竟如此浅薄,听明月台说是你找人帮忙带本王回来,本王自是感谢非常。如若昨夜有胡乱醉语或行为过激的地方,本王给你道个歉,你不必上心,让它过去罢。以后。。。”
一泼冷水浇在赵挽华刚燃起的心苗上。
“过不去!”
赵挽华桌子一拍,恼怒的站了起来。
云眷舒一番话说的字字铿锵、句句真诚,语气如同他们初见时那般无二温柔、坦荡、有耐心。可是,这样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并无差别,赵挽华倒宁可他像之前那样热讽冷嘲,起码真切,有血有肉有温度。
这个狗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还想一笔勾销?!
她想和平共处,不是为了让关系重新回到疏离客气的!
心里海涛巨浪拍岸,赵挽华表情却纹丝不动,深吸了口气:“你真的令本城主很讨厌,昨夜和平相处的话,就当本城主从未提过。”
云眷舒已经搁下了碗筷,语气又变了,如结冰般,问:“赵城主什么意思?”
赵挽华接过阿仪递来的绢帕从容擦嘴,未曾再往云眷舒那看一下,姿态傲慢,“既然岑唐的国君都能随口诺婚,朝言夕改,本城主说的当然也可以是儿戏,就戏耍你了,你又如何?”
吃的正开心的岑白被突然点名,“啊”
了一声,仿佛看不见桌上的剑拔弩张,很是疏朗的低笑:“阿挽竟要学我?甚好、甚好!”
“阿仪,我们走!”
赵挽华站起身,冲着一脸无措的慕容汝蓝嘲弄十足地哼了一声,径直离了桌。
阿仪默默地跟着出来。
……
一出思梧殿,阿仪往后看了看,见岑白没跟上,终于敢敞开了说:“小姐,咱要不算了吧?”
她家小姐根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而且是遇上那位摄政王。
正常女子思慕追求人,哪会像她家小姐这般桀骜不驯、不肯俯低身地哄人,也莫怪人家觉得她喜怒无常,就连她这个知情的都看得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她隐隐有不好预感,总觉得经此一回,指不定二人这样搅合,会掀起更大的风波。。。还不如让她就这么放弃了。
或者换个容易的目标喜欢也好啊。
“放弃什么!不行,昨夜明明已经答应了我愿意同我从头开始,可这狗东西醒来全忘了!”
赵挽华伫立雪地里边抬头望空。
艳阳依旧。
她不自觉伸出了手,似乎想遮盖这刺眼亮光,却总有寸光透过手骨缝隙漏进刺进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