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周府一片狂风暴雨,周道登将书房中能砸的不怎么值钱的都砸了。
薛氏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周依依在一旁瑟瑟发抖,哭得眼睛都肿了。
“侯爷,这件事依依是受害的啊,她怎么可能会与那杨二郎主动……都是二姑娘害的……”
薛氏说到这里,悲愤无比地哽咽了一下,“我母亲的生辰,奴家好心让她去亲戚家走走,结果却被她搅和成这样……我母亲进了监察司,如今情况不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呜呜……”
周道登的眼睛一片血红。他对大女儿一直寄予厚望,但这个小女儿他也很看重,尤其她已经和定边侯家定了亲,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
他很看好张贤这个女婿,聪明又有才华,将来前途无量——这门亲他是一定要结的。
“我母亲不过是要质问一下二姑娘为何她与依依一块进过那房间,怎的最后她脱身了,而依依中了夜合香——她说她会医术的,肯定是她害依依,”
薛氏用帕子擦着眼泪,看了一眼周依依又开始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孩子,二姑娘虽说表面上答应退婚,其实心里嫉妒依依能嫁进定边侯府,所以才使出这毒计……”
周道登咬牙切齿对管家道:“那个逆女回来没有?”
管家忙回道:“侯爷,二姑娘刚回府,此时正在院外等候召唤。”
“好,让她进来。”
周道登眼底一片风暴,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暗道自从这个灾星回来,府里就没有一刻消停,这次竟然做出这般歹毒之事,自己决不能善罢甘休。
周若卿进来后迎上周道登的视线,明显感觉出对方戾气浓烈。她又看了看薛氏与周依依的脸上尽是悲伤与痛苦,嘴角不由迁出一个淡笑——恶人先告状,演得还挺像。
她就知道今日回府后薛氏母女一定会挣扎,会攀咬,而自己这个父亲——
“逆女,跪下。”
周道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周若卿福身行礼后将腰板挺直,淡淡道:“父亲是习惯了,看见我就要让我跪下?”
“你心思歹毒,谋害依依,敢不敢认?”
周道登看周若卿神色自若,心里的无名火就蹭蹭直冒——她顶着与她母亲相似的容颜,却没有继承了半点对方的温柔贤惠,肚子里尽是算计,实在可恶。
“谋害?”
周若卿反唇相讥,“父亲可有证据?还是又听了她们一面之词就拍板定了我的罪?父亲总是这样先入为主吗?”
“证据确凿,你有什么狡辩?敢做不敢认吗?”
薛氏泪流满面地控诉,那表情拿捏非常到位,将既痛心又无可奈何的神态把握的恰到好处,连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抖,“从你回来,我们母女处处避让,就怕你因为常年在西疆心生恨意,可是从你回来处处找依依的茬,处处为难与我,我们避无可避,你却越发嚣张……”
周依依一脸柔弱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被摧残的娇弱花朵一般,让人倍感可怜:“二姐姐,你有多恨我,竟这般害我?你若是嫉妒我嫁给张家二公子,我可以不嫁……呜呜……我真没想到你恨我到这种地步……”
母女两人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让周道登心如刀绞。
他知道女儿的名声太重要的了,若是这样被毁该如何是好?如今只能将周若卿推出去承担所有,才可以保全三女儿的名声——反正她是灾星的命,又使毒计害了姐妹,理应承担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