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已经隐约猜到,这绝不是她们第一次帮人做类似的手术。
他突然想起姑姑周大花说过的,那时候堕胎管理没那么严格,自己父母因为吵架,亲妈气得差点去医院把自己拿下来,幸好被姑姑拉住了。
他心有戚戚焉,脱口道:“来做手术的女性,真打算放弃自己的孩子了吗?”
丽莎眉毛一挑,道:“胎儿要不要留,只有女人有发言权,等哪天你自己肚子里有孩子时,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懂了吗,男人!”
周夏知道丽莎不是针对自己,忙解释道:“没有质疑的意思。”
丽莎长叹一口气:“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冒险帮忙送人过来了。”
看着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女病号登船,周夏好奇地问:“你们出一次海,能做几台手术?费用高不高?”
丽莎笑了:“邵太太和我也没法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能帮一个是一个。我们不收费,但要看税单,收入高的富人们不能来。”
说完这话,她若有所地望着岸上那群还在示威的反对者们,感慨道:“如果有人造子宫就好了,女人就可以永远摆脱生育的痛苦。”
说完这句话,她拍下小伙子的肩膀说:“这艘船现在等同于医院的产科,男人不要到处走动,车钥匙给我,我把你车子停到个安全地方,否则你的车子说不定都会被那些人烧了,信不信?”
“信,绝对信,”
周夏连忙交出钥匙。
等战战兢兢的乘客们都到齐了,轮船才开始起锚。
周夏虽然不能随意走动,却一直留意着周围,并没有发现黑熊男,心里有点遗憾。
过了一会儿丽莎来还车钥匙,举着手里的一片药剂问:“你副驾上怎么有这个药,谁在吃?”
周夏明白那是陆世风不小心掉出来的,忙道:“估计是客人落在我车上的。”
丽莎皱眉道:“这种脱敏药,定期服用的话,依赖会越来越大,上瘾就不好了。”
周夏试探道:“如果不吃呢?”
丽莎耸耸肩:“一旦停止服药,情绪不稳,阴晴不定,生病的人很痛苦,身边的人会觉得身上好像绑了个定时炸弹,路诗客以前就常服这种药。”
一个小时后,gps显示船的定位在公海。
这意味着,此时此刻,这艘船只需要服从国际法。
这意味着,此时此刻,在这艘驰骋于浪花上的船里,将会有很多女性得到拯救和重生。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都打瞌睡要睡着了,朦胧中察觉有人轻轻拍打着周夏的胳膊。
吓得他打了个激灵,睁眼一看才发现是丽莎,冲他努嘴道:“下船了。”
手术都做好了?已经回马里亚纳州了?
丽莎道:“病人都送回去了,你的客户不忍心把你叫醒,已经走了,现在船回到洛克岛了,要不要下船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