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昭德公主的旨意传遍六宫八院。
有风声紧的、消息灵通的、政治嗅觉敏感者,当即携贺礼过府探望。
关肃峥以定远王妃身子不适为由,闭门谢客。
拜访者、探视者,不论亲疏远近,一律不见。
直到次日早,大开府门,迎客进府。
关肃峥下朝回府,此时前院人满为患,沸沸扬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不大走动的女眷们,来了正堂,略坐一坐便走了。
承宣伯府的姚氏、穆氏和裴玉三人绕到里间陪裴仪说贴心话,几人笑得欢快不已。
一家子人说笑,关肃峥不便打搅,躲到书房里读公文,并嘱咐下人,“王妃那边散了,记得遣人知会本王。”
裴仪那厢聊得欢快,忽闻下人来报:“王妃,翰林院新任修撰到访。”
众人俱愣。
“翰林院修撰?此人是谁?”
裴玉疑道。
裴仪不语,歪头笑看众人。
“噢~”
姚氏率先反应过来,推搡穆氏说了句:“崔家公子,今科状元。”
“他呀!我当是谁?”
穆氏目瞪口呆,叹道:“不过,他怎么同你攀上关系了?见你还是见王爷?”
裴仪生辰那日,崔连行访承宣伯府,这件事,除了裴仪、姚氏和荣和堂知道,其余人均不知。
等崔连行高中,任命,她也没有将两人的身份公之于众。
如今,她身份高贵。
既是定远王的妃,又是皇家的昭德公主。
一时风光无两,大可趁机提携诸人。
裴仪笑说:“他是我舅舅。”
随后,对下人道:“快请崔修撰进来。”
下人忙出去唤人。
穆氏和裴玉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
裴仪笑着起身,往外间走。
虽说舅甥关系,到底男女有别,裴仪不便在正堂内间会客,引三人走到外间。
裴玉走近裴仪,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七妹妹,你哪来的舅舅?”
“这话说的。”
裴仪嗔她一眼,笑眯眯地坐在首位上,“是人便有父母娘亲,怎么?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穆氏冲裴玉翻白眼,把人摁在松红林木凳上,“没大没小,七妹妹是你叫的?叫王妃。”
“是母亲!我知道了。”
裴玉没好气地同穆氏抬杠。
姚氏笑嘻嘻地,也在松红林木凳上坐下,笑同诸人讲:“王妃生母,也就是二爷平妻,崔氏涟漪。”
姚氏指了指裴玉,对穆氏说:“她不记得,你该有印象的!”
穆氏蹙眉凝思,恍然间点点头,“是有这么一位人物。”
“涟漪父亲是元兴二十六年的探花,后来调任河东道巡察御史。崔父不在京中,加之老夫人有意相瞒,所以,咱们都不知道涟漪也是有根基的女子。”
姚氏摇头,面带遗憾道:“崔修撰是涟漪胞弟,”
目光扫向首位,又道:“也就是王妃的亲生舅舅,要不是崔修撰找上门,你我至今都不知道罢。”
“瞧老夫人办的好事。”
穆氏咋舌。
话音才落,下人引崔连行走进正堂,裴仪起身相迎:“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