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走过去坐下,忘记这里的一切都无法接触了,毫无防备地坐到了地上。
茫然穿透椅子坐在地上的柏林陷入思考:“……”
见他半天没动,塞西尔朝他伸出手:“摔疼了?”
柏林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握着他的手麻利地站起来,摇摇头道:“我在思考,我既然不能坐下,为什么能站着呢?”
塞西尔:“……?”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柏林试着踩了踩地面,小声嘟囔了一句:“地球是圆的,我好像应该继续往下掉才符合科学逻辑。”
塞西尔沉默片刻:“地球是什么,科学又是什么?”
“也对,我能做梦见到你,还想什么科学呢。”
柏林挠挠头,想了想努力解释,“地球就是万物生长所依存的土地、海洋,科学是解释一切事物与思想诞生的原理和规律。”
塞西尔若有所思。他看向柏林:“我可以学吗?你好像懂得很多。”
神殿需要的是最好什么都不懂的工具,不需要太聪明的人,塞西尔这十五年来没学到过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塞西尔现在对世界的认知,近乎于一张白纸。
柏林教会他什么,在这张白纸上涂抹哪种颜色,塞西尔就会被塑造往哪个方向。
柏林在上面涂抹“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那么塞西尔就会成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于是他闻言认真地考虑,突然很遗憾做梦不能将现实里的东西带过来。不然可以打电话给林妈,帮忙把从小学到高中全套的教材都打包邮寄过来,再去书店买几套《天利三十八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保证塞西尔会过得非常充实,一道附加大题就能帮他不知不觉消耗掉两个小时。
他没有拒绝:“我们可以慢慢来,有太多可以讲的东西了。”
诗词歌赋,天文地理,人文科学,生物物理化学哲学……嗯,夹带私货,再教塞西尔他们skye专辑里的每一首歌。
尚未上岗的柏林老师联想了一下某个画面:等以后教塞西尔跳他们团的歌,不知道会是一幅什么景象。
他甩甩脑袋将奇怪的画面抛出去,心虚地干咳了一声。
一口气不能吃成胖子,好在柏林高中时有做过一阵子家教,有给中小学生上课的经验,塞西尔的知识储备在他看来,大概率还不如队友们认为五加五等于十的水平,要先仔细想想怎么打基础。
柏林需要点时间备课,他答应下来:“我需要时间准备一下。”
他说完试着伸出去触碰食物,果然很遗憾地碰不到。
“对了。”
柏林想到刚刚忽略掉的一件事,“你说的预言,是什么意思?”
他隐约感觉这件事好像很重要,但对方没有明说,他不太理解。
塞西尔不说话了。他继续咬了口面包,看得出他缺少跟他交谈的经验,转移话题的方式很生硬:“你刚刚说的冷笑话,是什么意思?”
柏林看着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顺着他的话题进行了下去:“唔。笑话的意思是,讲出来会让人想笑的小故事。所以冷笑话的意思就是会让人感觉不好笑的小故事,但因
为过于不好笑,反而更好笑了的小故事。”
塞西尔:“…………”
他用一种无言以对的表情看着柏林。
这个人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神官古板虚伪,他们的笑慈悲中透着伪善,像一具假面。而柏林的笑容是不需要费劲解读的,他就只是单纯很容易感受到快乐。
就好比现在,柏林跟他解释完之后,自己忍不住乐了:“我发现我刚刚这一番解释,就有点冷笑话的意思。”
塞西尔:“我好像懂了。”
柏林看到塞西尔的好感度,这一次涨了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