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是初雪,兆头好,雍盛便磨着谢折衣一起下轿,说是要赏雪。谢折衣先还劝两句,说什么雪欺衣单当心寒气入体,但见他欢喜的模样,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吐不出,就由着他撒野,将自己拽出温暖的轿厢。
因怕人太多,坏了气氛,雍盛就不让怀禄他们跟得太紧,将人撵出恨不得二里地,于是帝后二人在前头走着,后头远远地缀着一长条安静的尾巴。
红墙雪夜,天地苍茫。
雍盛先还背着手正经走了一段,后来实在忍不住,猛地横跨一步,挨近了,极其自然地握住身边人的手,塞进自己的袖笼里。
虽早有预料是块冰疙瘩,真揣进来时仍是被冻得一哆嗦,嘶了一声。
引得谢折衣轻笑起来:“凉罢?”
“不凉。”
雍盛吸了吸鼻子,“捂会儿就热了。”
谢折衣弯了弯眼睛,将下巴往鹤氅的白狐狸毛领里埋了埋,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这声好,像是有什么魔力。
雍盛忽然间感到心脏变得很轻很软,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变成热热的云朵。
谢折衣一定很怕冷。
虽然她嘴上不说。
雍盛心想。
但冬天的她整个人都……
变得惹人怜爱起来了。
唔,雍盛也怕冷,并讨厌冬天。
但现在他开始喜欢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世上只剩下冬天这一个季节,这样他就每天都能挨着谢折衣,给谢折衣捂手,听谢折衣软软糯糯地说“好”
。
他承认这有点卑鄙。
但那又怎么样呢?
“你在高兴什么?”
谢折衣瞟了他一眼,忽然道。
“嗯?”
雍盛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放下唇角,信口扯出一个话题来,“哦,方才见了林辕,如你此前所料,他主动选择了与朕联手。”
谢折衣还不知道此事:“你刚见了林辕?”
“不错。”
雍盛便将此次密会林辕的经过,详细说与她听。
谢折衣听完,默默走了一阵,才分析道:“他也不是主动选择与你联手,而是不得不与你联手。你可知,昨天夜里,他邀谢衡过府赴宴,今日午间,谢府总管邱业就再次投帖登门。”
“邱业?”
雍盛挑眉,“为了何事?”
“自然是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