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畏懼強權,但也難以抗拒強權只為他一個的特殊浪漫。
這一刻,宋雲諫亂了心神,失了定力,他被抬起的臉暴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那或許才是他的本意,是他的本心,他次的暴露說不清是因為什麼,全都推給烈酒多沒說服力,他凝視傅靖琛的眼睛,凝視他的唇,睫毛越壓越低。
氣氛詭異,自控力也在此刻被雙方斬斷,傅靖琛如他所願,扣著那張臉越靠越近,直到溫熱的唇瓣被裹進另一片熱情里。
風箏還在飛,宋雲諫手上的線沒了控制,不斷地脫落,風箏飛得越來越高,迎著冷風和雷雨,在雨滴的打擊下飛向潑墨的夜空高處。
傅靖琛含住他火熱的唇,揉撫著他的臉,剛剛碰上香甜的他像浸了癮一樣控制不住瘋狂探索的本能,舌尖不受控地向深處探去,齒關被微微撬開一點,渴望與之津液交換,宋雲諫繳了械,他的長髮在風中凌亂,他的思緒也在這瞬間都退至腳底板,燒灼的熱情從四肢百骸蔓延,他的手扶住傅靖琛的胸膛,那麼一個輕微的動作,如同刻意的邀請。
恰是這時,潑墨的夜下,一道悶雷在二人耳邊炸開,「轟隆」一聲,如同醞釀已久的炸彈突然爆破,悶雷裹挾著閃電,亮光打在煞白的面頰,熱情一瞬間被打散,六神歸位的宋雲諫突然睜開了眼睛,而後在慌亂中倉皇扭回頭。
細密的雨珠砸在宋雲諫的頭頂,濕了鬢角的發,他低下頭,抓緊手中的風箏線,腳底下輕飄飄的,隨時能被風箏拽飛了似的。
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身後傳來男人的一聲低笑,這聲笑是如此的志得意滿,好像那得逞了的賊人,暗夜將人的情緒描得更加深刻,傅靖琛伸出手,抓住了風箏線,反覆幾圈將線纏在手裡,狠狠抓緊,心情大好的他壓著宋雲諫的發頂,自上而下的語氣安撫受了驚的貓一般溫柔:「下雨了,我們回屋,好不好?」
第35章
給我看。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暴雨傾瀉而下。
玻璃門外忽明忽暗,雷聲滾滾,「滴答滴答」的聲音像一種助眠音樂,在外面節奏地播放著。傅靖琛手提著收起的風箏,將東西放在了屋檐下,而後也推門進來。
宋雲諫默默站在玻璃門後,背對著傅靖琛,他的髮絲被輕微打濕,貼在臉上有著別樣的風情,兩人進來的還算及時,否則頃刻間落下的大雨必將二人澆得狼狽不堪。
傅靖琛拿來一塊干毛巾,搭在宋雲諫的脖子裡,站在他面前很體貼地為他擦拭臉上的一點水漬,他低頭細心專注的動作,招得沉默不語的人忍不住抬起眼。
宋雲諫吞吐地說:「我……沒事。」
他從傅靖琛手裡接過毛巾,示意自己可以動手,傅靖琛放開手,任由他自己來,本也沒淋多少雨,隨便擦擦就是了。
「那就入座,吃飯。」桌上的飯菜還熱著,傅靖琛吩咐他坐下來,兩個人都對剛才發生的事閉口不提,好像那事從未存在。
但宋雲諫心裡卻極度難堪,面上也是一樣,再入座的心情就不一樣了,他很想解釋一番自己方才的行為,但又羞於提起那個話題。
傅靖琛倒像是沒事人一樣,他配著菜,將各種不同的食物摻雜在一個盤子裡,然後放在宋雲諫的面前說:「試試這個。」
配菜上還抹了一層果醬,這些配置的菜看起來雜亂無章,仔細點卻能發現調得十分細心,連顏色都是好看的,讓人充滿食慾,宋雲諫的肚子是有點餓了,可他沉不下心來去好好吃飯。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他問,在桌前吃飯問出這個話很是掃興,但他覺得非問不可,他一刻都無法再待下去,一刻都不能再和這個男人面對面,那會讓他的難堪扭捏都放到最大。
「隨時,」傅靖琛不見生氣,語氣平緩,「鑰匙在宋老師自己的手裡,想什麼時候離開就什麼時候離開。」
傅靖琛仰頭喝酒,他連脖頸都能讓人察覺到一種力量感,那幾根顯露的青筋相當惹眼。
傅靖琛喝酒的樣子非常性感,這個人很瀟灑,給人一種絕不拖泥帶水的感受,他的確也是那麼一個人,在情感上還是未知數,但是在生意場上一定果決。
他說鑰匙在自己的手裡,宋雲諫低頭看著桌邊躺著的鑰匙,扎眼又諷刺,鑰匙在他的手邊,卻打不開那扇門,走不走並非自己能決定的事,傅靖琛這是降維打擊他,這是他慣用的手段。
「你這裡有我的房間嗎?」半晌,宋雲諫終下了決定,這句話讓對面的人抬起了眸。
傅靖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宋雲諫,對方正用刀叉弄著一塊菜葉,帶著果醬送進嘴裡,宋雲諫的吃相文雅,和他想像中的別無二致,粗糙在他身上是看不見的,暴風雨下穩若泰山,他內心此刻是怎樣不是秘密,但傅靖琛格外享受他的口是心非。
「決定了?」他問他,明知這是個不容易的決定,還是不怕他反悔地再確定了一遍。
宋雲諫點了下頭,只有一下,因為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並不堅決,不可能再三肯定,輕飄飄地說:「嗯。」
傅靖琛向後面一靠,抬手說:「好,房間隨時為宋老師準備著,身後左手邊第一間。」
宋雲諫回頭看了看,別墅里的房間非常多,但都關著門,不知道哪間是主臥,但是傅靖琛清晰地指出哪間是留給他的,就好像知道他一定會選擇留下,這個預想可不讓宋雲諫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