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冤枉朕了。”
凤绫音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卫承宣那话并不是对她说的。何况之前那个凤绫音都答应他要翻案了,他怎么还把人给弄死了呢?
卫承宣皱眉:“你的意思是,那天你把脑子撞坏了?”
把脑子撞坏?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凤绫音道:“这事本不能让别人知道,可朕总该给你个交代。朕大婚那夜醒来之后,
就什么都忘了。朕还想问你,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夜我在酒中下了迷药,本想趁你昏迷时下手,却不料你忽然醒了过来。”
原来凤绫音要喝喜酒时就发现了酒有问题,并没有喝下去。可卫承宣当时杀心已起,并不打算收手。
凤绫音勉强躲开,问他理由,他才提起二十一年的陆家。
“我本姓陆,被先帝冤杀的陆明柔便是我母亲。先帝诛我陆家九族我刚出生不足一月,为陈尚书冒死所救。”
陆家一向忠心耿耿,只可惜功高震主,又逢先帝多疑,被卫家稍稍挑拨离间,再伪造一份通往北齐的书函,便定了陆家通敌叛国的罪名。
陆明柔早年救过陈尚书,陈尚书信得过陆明柔人品,朝堂上也替陆明柔说过好话,只是当时先帝已被假象蒙蔽,不仅不听,还罚陈尚书闭门思过。
陈尚书却偷偷跑到陆家家中,想劝陆明柔趁圣旨到来之前先带着家眷离开。可陆明柔不愿,只将刚诞生不足一月的陆承宣交给了陈尚书,让她代为抚养。
陆明柔一心为国,大好时光都在战场上度过了,膝下子嗣只有一个陆承宣。陆明柔只想为陆家留下点血脉,让陈尚书不要告诉陆承宣他的身世。
可陈尚书觉得陆家冤枉,在陆承宣一岁时竟将其送给了卫家抚养。
“既然是卫家陷害你陆家,那陈尚书怎么会将你送进卫家?这不是要你认贼作母吗?”
凤绫音完
全不能理解。
卫承宣竟然笑了,笑容中透出几分讽刺:“陈尚书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她与卫兰本有私仇,陆家倒了,她没根基,只能假意投靠卫家。卫兰生不出孩子,陈尚书正好将我送她,让她养个仇人之子,好随时反咬她一口。”
凤绫音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身世了?”
“陈尚书假意与卫兰交好,又认我做了学生,时常来卫府走动,我三岁时便知道了。”
才三岁?那陈尚书也太狠了,分明是私心更重。
“她若真为你好,便该自己养着你,让你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凤绫音不由心疼,“便是要为陆家报仇,那也不该将你送去卫家。真不知你每日叫自己仇人为母亲,是什么心情。”
卫承宣忽然朝她伸手,用手掌遮住她下半张脸,只看她那双眼睛。
“看来陛下果然是失忆了,眼神柔和好多,心也变软了。”
“我说过我不记得了。”
凤绫音道,“就算记得,二十一年前的事朕也不知道啊。不过前几日陈尚书在奏章里提过,朕已经让砚之去吏部调看卷宗了。”
“她已经提过了?”
卫承宣皱眉,“怎么没同我说过?”
凤绫音道:“她说那个案子似有疑点,希望重审。昨儿递上来的折子又说陆家尚有后人,若不重审会寒了忠臣良将的心,砚之这才去了吏部。”
卫承宣觉得奇怪:“她之前还叫我不要着急,
怎么如今看来,她比我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