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这片土地,江恩山已经失望透顶。
从小到大,没人说过他一句好话,基本都是坏话。明里暗里,骂他什么都有,说他是灾星祸害的也有。那个时候王美芬生下江恩山就大病了一场,半年都没能下地。江解放还对外说大出血,命都差点没,最后是幸运被救回来的。就连王美芬怀孕的时候,村里人都没见过,整整八个月。别说是生下江恩山以后了。灾星的名头就这么有了。
与之不同的是,江熙始终是众星捧月的那个,没有人夸他不好,只有人夸他好。
这么些年来,他早已习惯。
努力挣钱不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亦是为了更好的蜕变。
江恩山说:“等赚了钱,去首都安家。”
宋镜清叹了口气,无奈道:“哪有这么容易,你的好意我知道,还有你的担忧顾虑我都清楚。可是咱爸咱妈在这,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江恩山没说话,沉默着。
宋镜清摸了摸江恩山的脸,给这只大猫顺着毛,“好啦,事情都过去了。我以后会跟蝉夏小心的。快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叶蝉夏也劝起来,“是啊江大哥,你累一天了。今后我们会小心的。”
江恩山从来都不是个矫情的人,不需要被那么多人哄着,可被宋镜清抚摸过的地方是那般温柔,内心也平静了许多。
点点头,江恩山应了,“恩,好。”
叶蝉夏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那
我也回去歇了。”
“路上小心。”
宋镜清每晚都得叮嘱。
叶蝉夏累极了就凑合一晚,大多数情况都是回自己家休息。
叶蝉夏笑嘻嘻的,轻轻推了下宋镜清,大大咧咧的,“哎呀放心吧,这路都走千万回了。”
宋镜清笑了下,“贫嘴。”
送叶蝉夏离开,两口子洗漱完就上炕休息了。
仓皇逃走的江熙一路踩着油门,没回镇上,直接去了市内,找了林婉禾。
林婉禾已经睡了,一开灯看到江熙脸上的那道口子,疾步上前,捧住江熙的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林婉禾是伤心的。
江熙都这张脸胜过无数张好看皮囊,万一留痕留疤,要怎么好?
“自然是我那亲爱的弟弟。”
江熙咬紧牙关,拳头紧紧攥着,却又无计可施,无力去找江恩山算账。
林婉禾低声惊呼,愈加心疼,柔缓抚摸着江熙这张脸,“他疯了吧?他怎么敢这样对你的?”
江熙冷笑,字里行间满是恨意,“他现在赚钱了,当然不认识我们这些人了。对自己的亲哥哥都敢下这样重的手,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林婉禾垂下手来,恨意在眸子里蔓延开来。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对他手下留情!”
林婉禾懊恼的捶了下桌子,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怒气与怨恨。
“是不该手下留情。现在,我们该好好制定计划了。等江恩山消失在这个世界,他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