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传承记忆告诉他们,是的,这就是虫母。
虫母会怕雄虫,这是理所当然的。
虫母会讨厌雄虫,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要奢求虫母的爱,不要奢求这一切,虫母的孩子何其之多,你算什么呢?
……
阮白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梦见小时候妈妈带他去福利院照顾那些智力残缺的孩子们。
阮白教他们写字,可是教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写好字。
他的耐心很足,一遍不行,可以教好几遍,直到过了整整一天,他教的孩子们才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福利院的孩子们问他:“哥哥,爸爸会来接我们吗?”
阮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身边同样的志愿者的耐心被消耗殆尽,随口说了句:“你们这么笨,肯定不会来啊。”
阮白永远记得那个时候,他教的那个孩子懵懵懂懂,好像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过了几分钟后,对方哭着跑了出去。
啊……
他怎么会梦到以前呢。
阮白迷迷糊糊的想。
是的……他不应该这么对倪克斯说话的。
他不该这样武断的说话的。
半夜,两个雄虫抱着他,滚烫的鸡巴打在他的身上。
阮白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雄虫的身体。
裴渊:“怎么了妈妈?”
倪克斯:“饿了吗妈妈,我去给你拿点甜点?”
……他们怎么……怎么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好坏……为什么…为什么不谴责他呢?
明明自己的脱口而出伤害到了他们吧。
于是阮白说:“今天……对、对不起……我……我失言了。”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从小在人类社会生活的阮白不明白虫族社会的结构,在虫族,在虫母至上的虫族——
妈妈永远没有错。
妈妈可以让雄虫去死,无论是谁,都可以。
妈妈的话就是圣旨。
妈妈讨厌雄虫,妈妈不会对雄虫道歉,妈妈的话就是对的。
雄虫被嫌弃不是理所应当吗?
可是今天——
倪克斯深深地说:“妈妈,你不要对我们道歉。”
“你不需要对任何雄虫道歉。”
“如果你太善良、太天真、太无邪、就像现在这样甚至会心怀愧疚的话——”
“您会被操坏的。”
阮白觉得倪克斯说的对,但他不打算改。
这几天的交流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对整体虫族社会有了一个充分的了解。
虫母是整个虫族的天,或者说,整个虫族以虫母为基石而建立,虫母孕育孩子,孩子成为社会的劳动者。
听倪克斯说起虫族社会结构时,阮白强忍着恐惧碰了一下对方的蜘蛛螯肢。
“妈妈……您不用……好的,我来为您继续讲解虫族的社会结构。”
都已经来到了这个社会……当然要好好生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