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手輕佻地挑開他的帷帽,一手用力地將他的手腕反手壓在門上,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
他的鳳眸中帶著絲涼意,一側嘴角輕勾著,聲音有些冷又帶著些輕賤,「驚春姑娘對我窮追不捨,怎麼?是想與我一度春宵?」
葉尤州徹底呆了。
眼前這張臉確實是師弟的臉,他的膝蓋確實又很想跪了。
但師弟現在真的好紈絝,好輕浮。
師弟演得未免也太像了……
到底是從哪裡取材的?莫非是從師弟的眾多追求者中取材的?
對比起他這蹩腳的演技,葉尤州簡直對師弟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時候,正在逃命的驚春姑娘被紈絝子弟誤會後,應當是羞愧又憤恨。
對著面前聖光四溢的臉,葉尤州實在是說不出狠話,他別過臉,冷冷道:「不是。」
「不是?」
手上的力道鬆開了,對方輕笑了一聲,「那便不留驚春姑娘了。」
門即將要打開的時候,葉尤州攔住了他,出去等於又要面對一群如狼似虎的客官,比起外面那些人,眼前人顯然是個最好的選擇。
葉尤州覺得他已經發揮出了畢生的演技,沉默站著時,面上流露出的羞惱無奈,還有對自己命運的悲嘆。
溫自憐沒接著和他對戲,他坐到了地榻上,見葉尤州仍站在門邊,道:「驚春姑娘是要在門邊站一夜?」
葉尤州麻利地坐到他身邊,臉上一片屈辱難忍,心裡卻十分激動,幸好今夜師弟也在,算是逃過一劫了。
出廠設置對他太不友好了,一個在花樓中身不由己的姑娘,得要多麼天賦異稟,才能毀掉這個小世界。
相比之下,師弟的身份就自由多了,此番能否出去,全仰仗師弟了。
九造的小世界時間流與外面不同,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書中的主角在小世界中只花了一周的功夫便毀了這小世界,主角出去時,外面也只過了一個時辰。
忍一周而已,很快的,葉尤州安慰著自己。
一本書突然被扔到了面前。
雖是並未理解師弟的意思,但師弟既然將這書扔了過來,定然有他的用意。
這麼想著,葉尤州翻開了書。下一刻,他就被書中赤。裸直白的文字給嚇得合上了書。
他該知道的,這花樓里能有什么正經的書?讀書人又怎會來這地方?
可他才合上書,一隻玉雕般的手又翻開了書,師弟的聲音冰冷中帶著輕蔑,道:「驚春姑娘讀個書也不會?」
葉尤州一目十行地掃了眼,滿眼的合歡秘法,直擊眼球的顏色文學。
天,師弟也太入戲,太能演了,怎麼還帶常發揮的。
葉尤州面上屈辱萬分卻又不得不服從地念了起來,「陰陽之間,相交相融,初探……」
葉尤州憋得耳根發紅,聲音發抖,心裡卻很是淡定地將這個當成了兩性教育課程,唉,飆戲太累了,今夜趕快過去吧。